外交部不久前发布的《2022年美国民主情况》中，第一句话就对美国做出“三失”定性：美国持续陷入民主失真、政治失能、社会失和的恶性循环。不只中方这么评价，美国不少有识之士也纷纷表达对美国政治失灵的担忧。近期，美国对外关系委员会会长哈斯、欧亚集团总裁布雷默分别在各自出版的新书《义务法案》、《危机的力量》中，深入剖析美国困境和成因。听听他们怎么说。

▲ 美国党争使政府陷入困境，逐步走向支离破碎。（漫画丨刘蕊）

一、美国“政治失能”撕掉所谓“民主灯塔”画皮

哈斯认为，美国面临最紧迫、最严重的安全和稳定威胁来自于美国自身而非其他国家。令人夜不能寐的不是中国和俄罗斯，不是朝鲜和伊朗，也不是恐怖主义、气候变化、网络攻击和疫情等全球性问题，而是美国内部存在的诸多积弊，尤其是日益困扰美国的政治分裂和政治失能。

▲ 2023年1月，理查德・哈斯出版新书《义务法案》。

美国“民主”体制正在从内部腐烂，播下了灭亡的种子。即使在战争年代，美国总统权力都可以和平交接，但2021年1月却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国会山骚乱事件。对于美国民主的威胁不仅来自那些冲进国会大厦的人或为他们欢呼的民选官员，也同样源于民众对民主根基的支持正在缓慢而持续地受到侵蚀。

数百个联邦政府高级职位长期空缺，少数参议员出于私利阻挠重要人事任命，国会甚至无法就提高政府债务上限达成解决方案，使美国濒于金融灾难的边缘。

美国选举制度弊端更加突出。2000年小布什、2016年特朗普并未获得多数美国选民支持，获得的普选票都落后于对手，却赢得了总统大选。越来越多的州分化为深红或深蓝州，摇摆州明显减少。美国政治体制导致政府不愿花精力解决诸如公共教育、基础设施、毒品危机、警察体系、医疗卫生等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美国人民也因此对政府越来越失望和疏远。

▲ 《经济学人》杂志2022年9月新刊封面上，美国自由女神像玩起了“一字马”，脚下底座已开始分崩坍塌，暗示美国国内分裂对抗愈发严重。

布雷默认为，美国政治正陷于与自己的战争，逐步走向支离破碎。皮尤研究中心2019 年民调显示，美国社会空前分裂：高达78%的人认为共和、民主两党之间的分歧在加剧，73%的人认为两党选民不仅在政策意见上相左，甚至对国内国际事务的基本认知都难形成共识。特朗普2020年拒绝承认败选后，这种分裂更加凸显。2024年总统大选可能成为美国历史上最丑陋、最危险的时刻。

二、美国政治缘何患上“失能症”？

布雷默认为，贫富分化加剧是美国政治分裂的重要原因。当前，美国国内收入不平等达到“镀金时代”（指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美国经济飞速发展、贫富两极分化的时期）以来的最高点，最富有的10%的人拥有超过70%的社会财富，收入最高的1%人口控制的国民收入超过收入最低的50%人口的总和。

▲ 2022年5月，伊恩・布雷默出版著作《危机的力量》。

此外，诸如企业控制国家治理、金钱左右选举政治、制度性种族主义的长期影响、日益活跃的虚拟网络传播疑虑、恐惧和愤怒等其他因素也成为美国政治秩序分崩离析的导火索。

哈斯认为，新技术发展大幅提高生产率的同时，也导致大量工厂倒闭和工作岗位消失，中产阶级实际收入几十年来停滞不前，美国人民经济上的不安全感上升。此外，种族、性别、宗教、年龄等方面的歧视使得人们失去平等获取教育、金融、工作等资源的机会。对于多数人来说，向上流动只是难以实现的美好愿望。美国人民共同的身份认同正在消失，这可能会威胁到国家的运行甚至生存。

▲ 新技术发展大幅提高生产率的同时，也导致大量工厂倒闭和工作岗位消失。

社交媒体尤其有害，它不仅破坏社会信任、削弱国家机构运行，还以其自身叙事塑造了一个个小圈子，导致固化的观点和偏见无处不在。过去人们常说美国是个“大熔炉”和“搅拌锅”，现在它更像一个“分离罐”，分化成多个由地理、宗教、肤色、阶级、政治信仰和教育程度定义的小社会。

布雷默认为，美国政治失能引发众怒，可能会促使更多人转而支持主张解散而非修复政府的民粹主义政客。

三、“政治失能”可能使美国“全球领导力”走向衰落

哈斯认为，如今的美国越来越难以谈论共同的经验、观点和价值观。严重的政治分歧使美国制定和实施稳定的外交政策变得越来越难。美国国内政治氛围助长了核武器的扩散及世界日益增加的冲突。一个与自身作战的国家难以成为他国效仿的样板。如果“民主”制度在美国失败了，其他各国“民主”也都会面临危险。

政治失能还严重削弱美国的国际领导力，一些复杂问题的解决本来需要长期投资，但现在却事事举步维艰。美国的盟友都知道美国今天的庄严承诺明天就可能被抛诸脑后，不愿在应对传染病、气候变化、新科技等问题上全心全意与美国合作。

美国成为世界上政治最为失能和分裂的发达“民主”政体，这也客观上加大了美中关系改善的难度。美国决策者越来越缺乏自信，他们担心中国会改写与美国冷战后世界主导地位息息相关的规则，从而改变了与中国相处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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