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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亮:我的时代精神关键词

  谈论时代精神是件危险的事情,因为按照黑格尔的说法,时代精神善于在我们身上隐藏自己,并通过我们悄悄实现自己。既然是悄悄的,怎么能被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发现?所以写不好就成了时代呓语。我只希望无所不在的时代精神也隐藏于我的呓语中。以下关键词不是时代精神的表征,只是时代精神可能会经过的场所。

  梦想——穿越——虚拟

  我不是黑格尔,没有拿破仑骑着高头大马踏过我的神经,让我瞥见了时代精神。但我比拿破仑更了解拿破仑,因为我看过各种拿破仑传记,拿破仑只看过自己写的回忆录。从来没有一个时代像今天这样,可以让我们对过去的了解比过去的人们更丰富。他没有骑马走来,我却可以梦想他。我天真年少时写过一个自传体的小说叫《拿破仑重生记》。我也在电脑游戏里扮演过一个叫拿破仑的角色。现代人可以方便的做梦了。

  自打有了说书人和小说,人类的做梦就告别自发状态,变得有组织有腔调。启蒙时代更是把梦想抬高到神圣的地位。想成为时代宠儿而且天真幼稚,就去做梦。今天的市场主义造梦机器更是淋漓尽致。“有梦想”变成了一句绝对命令。超女这么说,常委也这么说。影像技术使得梦幻比现实还真实——昨晚你去影院看你从没经历过的青春了么——所以每当我们离开梦境反而会觉得现实不真实。

  但无论造梦机器如何铺天盖地,我发现人们还是在坚持以自己的方式保留造梦空间。比如穿越小说热。

  我在关于拿破仑的小说里描绘梦境,描绘“我”在半梦半醒之间与拿破仑发生的身份置换,以此超越我的学生生活(我就这么点出息)。小说就是梦,所以我是在梦中写梦。那时候还没流行“穿越”这个词。如今穿越小说大约成了网络小说最常见的形式。只是穿越并非从今天开始,广义说,任何做梦都是穿越,只是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大张旗鼓地向历史进军。泛滥的宫廷穿越剧并不能掩盖那些埋伏的梦想。一群雄心勃勃的80后精英以彼此为对象,书写一部穿越不远未来的小说,描述世界秩序的重建。他们中的一部分有书写一本战略分析著作,著作最后号召新青年到非洲去工作,实现抱负。这是真实的穿越,他们中真有人在非洲开拓。他们虽然是少数,但是时代精神往往寄生于少数,不是吗?

  当“做梦”改名为“穿越”,包含了一种主动的行动的诉求,虽然是虚拟行动。就像梦魇者虽然总是误以为自己挪动了被重压的胳膊而实际没动,但终究会动。

  让无数家长痛心疾首、也确实糟蹋过不少青年的电脑游戏,却是少年们仅有的训练场。每个电脑游戏都是一次仿真的穿越,大大重塑了新人类的世界观和身体感。游戏的罗网不分城乡,我在贫困县的小镇上看见网吧里挤满留守儿童。没有父母相伴的青春就必须接受这个欲仙欲死的炼狱。

  将错就错,《中国不高兴》的始作俑者、军政专家宋晓军希望通过游戏世界里不断“重新载入”的叙事方式影响90后的历史观——一切皆可从来。丢弃历史包袱,输了就重新开盘。像沙盘推演一样,在新的叙述和幻想中构建自己的史观。听了这话,我们就不难理解,胸怀世界、咄咄逼人的新青年们有多么热爱架空历史小说。

  八卦王齐泽克当然不会错过中国的穿越小说,他对“占领华尔街”的人们说:“穿越”证明中国人民仍然拥有做梦的能力,而美国人失去了这个能力。他说中国政府不得不禁止这种梦想。在他看来,“穿越”就是对现实的不满和抗议。深谙意识形态幻象奥秘的齐泽克竟然也会犯这种形而上学错误。“穿越”恰恰是我们“现实”的一部分,意识形态和幻想就是构成现实的重要成分,甚至让人们更喜欢现实。比如一大堆人穿越明清做小妾、争皇宠,显得很庸俗。但“宫斗”就是所有置身办公室政治的白领们的切身体验。不然为什么都爱玩三国杀?

  穿越是让自己虚脱还是充实,是个问题。我的一个年轻朋友刚从西藏回来,变得失魂落魄,怀疑人生。我想告诉她,如果没有我们这样的生活,就没人来衬托西藏了。西藏就是拿来想的。相比之下,野心勃勃的新精英阶层的穿越则现实主义多了。我的另一个朋友不再满足一般虚拟游戏,而是在全仿真游戏里使用不再存在的苏联军队痛扁美军。虽然是米格29与A-10的世界,但他已经在“辽宁号”航母身上看见了“穿越”正在变成现实。

  由于IT技术与情感技术的发展,当代人可以与梦为邻,随时出入梦境。很难说这意味着什么。《黑客帝国》警告我们梦境后面荒凉的真实世界,但中国人正试图把中国梦变成现实的一部分。所以,到底是“天下无梦,以身殉梦”,还是有梦有未来?我只看到生机勃勃的“穿越”,看到时代精神在梦想的灌木丛里狡黠地微笑。

  梦想技术的另一个产物就是虚拟生活。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如此刺激了我们的欲望,却又让我们如此需要依赖言语、符号来接近欲望。没有气息、没有表情,没有真实人物的反馈,一切依靠符号,和隐藏在符号里的挑逗(就算最最丰富的QQ表情也是符号)。QQ表情可以比你所见过的真实表情更丰富,以至于让你鄙视身边人们的表情。游戏里的虚拟战争和论坛里的军迷生活也并不会让自己真地变强壮。

  虚拟故事都和感官直接沟通,省却中间的一切交互、体验。所以虚拟的另一面就是直接。藏在“虚拟”里的时代精神是什么?使得生活先抽象化、数字化,但最终又更加具体化(如同淘宝、微博、微信带来的交互体验),这就是黑格尔所谓否定之否定、自成起结螺旋上升的时代精神之路吗?

  在我家附近的游乐城里,学生占据着网吧,不像学生的人围着街机游戏。也不是僵尸、拳皇那般打打杀杀的街机游戏,是“捕鱼达人”。这个去年手机上的热门游戏现在转移到了一张有两个麻将桌那么大的游戏机台上。狐朋狗友们围着它,轻松打渔。没那么多复杂操作,插上点卡,不停按下按钮撒出渔网,等着收获大小鱼虾和金币就行。有人叼着烟,却没有光膀子,有人穿着超短裙,却带着孩子。粗野、性感又温暖。他们可能是司机、小店主、建材市场的小老板……很难再用“民工”去称呼他们,这是新市民。不是在夏威夷钓鱼,玩游戏就像抽烟。抽完烟继续去打拼生活。

  迁徙——移民——逃离

  说起来,学生和务工者都是这一片地区的移民,我也是。十年前的荒郊野岭,如今的大学城。大学城门下,最多的当然就是学生和务工者。混乱又生机勃勃。在我家乡也在上演类似的一幕。因为铁矿,那个小渔村在建国后成为工业新城。工人居住在烟囱下。再后来,消费型的新市区发展起来,年轻人纷纷搬过去,剩下老人和……作家。

  垠,是60后钢厂工人作家,爱写先锋小说。最喜欢“一个人走在路上,遇到稀奇古怪事情”的感觉。余华遇到许三观,垠却总是遇到烟囱,还有引车卖浆贩夫走卒。他是少有的留在老市区的壮年。窗外是废弃的厂房大烟囱。门前是菜市街。他感慨街坊都变成外地人了,好像不在故乡而在异乡。农民就是这么进城的,和最早的铁矿开拓者一样。现在他们占据了老市民丢弃的地方。

  电影《泰囧》里,IT精英和做葱油饼的一路相伴。电影院里,我和素不相识的大妹子坐在一起开怀大笑。

  倒是有房有车的最不开心。雾霾、地沟油、飞机晚点仿佛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我要移民!”“我绝不在这个国家生孩子!”新闻里说有一家殷实中产宁可放弃国内一切,到新西兰去卖菜。这么做也无妨,把空间留给那些刚进城的生机勃勃的粗人们,这或许就是时代精神在悄悄推动的事情。

  出国多年的人在纷纷思考回国,至少不能丢弃在国内的基业。资本骄横、高福利业难以为继,西方的情况在一天天遭下去,留学青年梦在网上急着把这些告诉国内的人们。人们不听,他们着急。但我觉得不必急,因为我听见时代精神在说:嘘,别告诉他们,让他们去!

  不能再用“出国”、“留学”这些词了,因为精神变了。1980年代那是出去学习、拥抱想像中的“先进”。现在是乌托邦——想要最好的日子。是逃离,是移民。所以新闻里说,一个男士想过隐居生活,要求是一桩隐居小屋但必须有网线。嗯嗯,哪怕是去“雪域高原”也是要有无线网络来发微博的。逃到云南去,逃到西藏去,逃到美国去。云南知道如何表演你想要的一切,原始、淳朴、风情……要多少给多少。但美国不表演,你有钱吗,有钱就好办。

  出国虽然热闹,隐藏的时代精神却是,到中国去。占领华尔街却无可奈何的美国学生在纽约时报撰文呼吁到中国去,那里机会多多,不用留在美国绝望。没准他在推动新殖民也不一定。不过我还是看好国内。就像六六说的“好脏好乱好快活”,是说我的家乡,也是说中国。

  跨国移民再多,也比不过每年春运这种人类史上最大规模的迁徙。生机就在这里,与苦难相伴。 志愿者——慈善

  无论是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的穿越,都是开启新空间的渴望。除了旅游,多数时候市民的穿越是以“志愿者”名义实现的。一次捐助,一次探访,都是突破日常生活茧蛹的尝试。志愿者这个词一度很清新。1990年代,在电影《离开雷锋的日子》最后,导演召唤出一堆戴着“志愿者”袖标的学生娃安慰观众。中国人的身心分离很有意思,一方面都说不相信雷锋,甚至由着“意见领袖”去诋毁雷锋,一面还是有不死的同情心和奉献愿望,汶川地震时候就像地下的熔岩忽地冲出地表。

  不叫雷锋,叫志愿者,大家都接受了。不过,慈善意味日渐浓厚的“志愿者”和走群众路线的“雷锋”意味还是不一样。新人类大概都没听说过“与工农结合”这回事。不幸的知青一代把他们的怨恨传给年轻人。“上山下乡”变成令人谈虎色变的“余孽”词汇。但上一个时代的优秀精神就隐匿在失败里。有识之士看到让年轻人下基层工作而不是凌空蹈虚的迫切。游兵散勇般的志愿者就是变形的时代精神。缺乏有力的平台,各种NGO组织跑来收集这些零散的力量。那些热衷于微博转发、捐款、寄衣服的纯真孩子,当然不需要考虑背后的NGO是不是也和红十字会一样在洗钱,在欺诈。

  热诚也伤人。失去判断力的“志愿者”,在平常年代变得泛滥甚至开始令人反胃。各种对宠物很上感情的闲人们自称爱猫爱狗“志愿者”,在高速公路上肆意拦截他们判定为违法的货车,把司机照片发到网上,无意识地表达对劳动阶级的厌恶。今年的雅安地震中,灾民对堵塞道路的志愿者说:“你们不带东西,跑来干啥?”志愿者勿庸置疑地贬值了。不全怪他们,但失去自省与丰富性,就只能是一种无用的激情。

  2008年在北川、在红白,除了乱枪打鸟的过剩心理干预志愿者、各种团委志愿者、市民志愿者,我还见到流浪农民、和尚、打工仔、中专生、退伍军人等各种边缘人群。多少游魂在渴望重新实现自身。灾区的孩子说:我以后也要当志愿者。支教基地的学生说:我以后要当志愿者。他们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基本就是进城务工。但这也不需要廉价的同情。吕途《中国新工人》一书描述他们的无处可回与迷茫。张彤禾则在《打工女孩》里记录了生气勃勃不断改变自己的打工女孩。电视上在讲述刘丽一边当洗脚妹一边募捐助学,当上了人大代表。挽歌与战歌总是交织在一起。哪个才是时代精神?

  时代精神在NGO身上实现了什么呢?在苏丹活动的NGO看见了屠杀,然后不问具体历史政治问题,只说抽象人权。最终助理苏丹分裂,战乱继续。调查者严海蓉们发现,分裂的非洲更有利于跨国公司控制。或许世界范围的时代精神还是资本压力下的分割、瓦解。个人的热诚再次被理性的诡计摆布。

  无论NGO和志愿者怎样,“志愿”这个词依然有顽强的生命力。“我志愿加入”这句话,哪怕你是在撒谎,也仍然是一句等待兑现的誓言。大时代的“志愿者”意义毕竟一路流传下来,什么是西班牙的志愿军,什么是白求恩精神,什么是抗美援朝?!杭州万人为牺牲好司机送行的场景在宣告:永远致敬被遵守的誓言。

  民主——选票——自由

  看起来知识分子都爱“民主”和“自由”。看见乌坎那么一闹,好像老百姓也和知识分子一样爱民主、爱选举、爱自由。齐泽克说:“啊,民主,让我们一起高潮吧。”民主、自由……听到这些词就让人受不了地激动。好像这就是时代精神。

  马云却说:“好像政治不改革,你干不了事。其实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乌坎村村民终于投票选举了,但问题一个也没解决,如今还在闹。之前兴奋的媒体人不再关心了,因为现实不合自己的逻辑。媒体不再关心,可是乌坎人继续不依不饶。要土地,要财富,这大概才是粗蛮的时代精神。善于和国际大资本博弈的马云从雅虎、软银手里夺回支付宝,被财经媒体人士批判为不讲程序正义。仿佛局外人挂嘴上的程序正义是时代精神。可说不定马云才代表时代精神。有的事只能做不能说,有的事只能说不能做。喊得响的,往往只是时代病症。

  资本需要软弱的政府,一切由跨国公司说了算最好。投票是个好东西,投完了就没得说了,贝卢斯科尼和奥朗德都在演戏,可是是你们选出来的啊,认了吧。社科院最近推出一份调查《中国人想要什么样的民主》,显示中国人更看重德性德性政府,不合德性,就一直批评,这是中国人的时代精神。

  至于自由,按照今天网络媒体上的表现,自由已经堕落为任性。与黑格尔所说的自由就是自觉相去甚远。不自觉,人就是任性的奴隶。自由成了撒娇,送死你去,背黑锅我来,这是知识分子的时代性格。

  托克维尔论法国大革命,警告说那些从没有任何政治操作经验的书生,凭着一张嘴和一只笔,高谈抽象的民主自由,就把民众煽动起来,让法国陷入革命恐怖。到了中国,硬被一些知识分子解读成中国再不搞政改就会发生革命。他们这样解读也没错,免得打自己脸。不过,空谈的人越多,这个社会还真是越容易乱。好在我们还有脚踏实地的脊梁。社科院的调查显示,“如果以左、中、右划分中国人对民主的看法,左的占38.1%,中间化立场的51.5%,右的8%。”这真是个好台阶,右的做不成事也不用觉得丢脸,因为国情如此,势单力薄。全看中间的吧。

  还有一份针对民工的有趣调查。吕途去调查民工对公平的看法,结果大部分民工认为现在社会到处都有不公平,但是不公平是正常的,是社会进步的动力。吕途试图启发他们反对不公平,可是没成功。如果说知识分子为工农诉苦有一厢情愿的成分,可是工农自己的这个“不抱怨”态度却叫人五味杂成,是感动还是难过?无论如何,时代精神是藏在他们身上的,倘若我们理解,才能珍视。

  仰望星空——空谈误国

  一个刚毕业的青年不远千里从内地乘火车来找我聊天,滔滔不绝地批判了政府和高铁。批高铁不是因为高铁建设涉及腐败,而是因为他认为人在封闭的机器系统面前没有尊严。当然,退回古代乘马车也不太好,最好就是开车。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有种自由感,即使撞死了也比较有尊严。年轻朋友在修炼国学和哲学,对于真实世界的知识几乎一无所知。但是他说:总有人要仰望星空。

  自打1993年国际大专辩论会以来,康德那句话深入人心,不,深入文艺青年之心。“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够深深地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星空和道德律令是永恒而专断的。

  和星空有关的火车还有一列。十年前作家毕淑敏在火车上与经济学家坐到一起,遭经济学家逼问。经济学家认为现在没有好小说,文学太虚。毕淑敏的回答是:有人掌管火车头,但也需要有人来看车窗外的风景。经济学家表示同意,并发出邀请,欢迎作家到火车头来。作家就这么可怜,好像经济学家就是真懂火车一样。真正懂火车的差不多都被经济学家骂死了。世界一流令美国也望洋兴叹之高铁,没有主流经济学家的半寸功劳。如今经济学家早就成了文青、公知的近义词, 2013年的博鳌论坛上,中国经济学家反对一切国企的老三篇连老外都看不下去了,遭到反驳。不过作家们自大受到毕淑敏笔下那个装逼的邀请之后,一直真地就在那隔窗看风景了。然后嫌车开太快看不清楚风景,还大声喊:“慢一点,等等你的灵魂,等等你的人民!”人民需要更多的火车来解决春运,解决城市圈建设。

  但精神是需要的。谁不曾被星空感动?星空是无私的,允许任何人仰望他。哪怕心中装的不是道德而是黄金。

  必须相信赤子的仰望。为什么刘慈欣的星空比康德的星空更吸引有为青年?为什么当神舟上天,罗阳牺牲,都会有青年写道:“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星空里有祖国,有人类。仰望星空不仅仅是姿态,也是努力。星空告诉你,幻想无价,空谈无用。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还有“不走老路,不走邪路”。对照社科院的左中右调查,这两句话似乎很有先见之明。飞船、高铁、钻进平台以及世界第一的制造业,不是靠贪污和垄断折腾出来的,当然也不是靠选票选出来的。其中有工程师的筚路蓝缕,也有工人们的汗水。

  有人问:“农民这么穷为什么还要射飞船?”但农民们都没这个奇怪问题,也不会把两件事情绑架到一起。恰恰因为有飞船,成就了一个农民孩子也会仰望星空的国家。

  找不到出路的人文知识分子们怨天怨地,可是各种研究都在说,中国不该学习美国式教育以培养白领为主。美国人也找不到足够的白领工作机会了。中国将是技工的乐园。央视十套科教频道在帮助民间发明者实现他们的各种实用科技发明梦想。张彤禾在东莞发现竟然有个没读过大学的人发明一种古怪机器帮助打工妹学英语——用机械手臂快速切换单词,把死记硬背发挥到极致,就像《百年孤独》里的那台记忆机器。荒谬和创造就是这么相生相伴。飞船已经把这个国家的视线抬升到太空,从太空俯视大地,更应该懂得如何去解决农民问题以及所有其他问题。

  仰望星空——空谈误国,正好是一个回环。希望这是一个藏着时代正能量的回环。

  中国

  我前面一直置换了概念。黑格尔说的是世界精神。当然,也就是时代精神,只要这个时代精神敢于把自己上升为世界精神。

  它总潜伏在喧嚣的背后。往往是全世界都知道了,自己却不知道。百年来我们渴望世界,渴望与国际接轨,这样的努力却以另一种方式回报了我们。因为世界所渴望又恐惧的,却是中国。

  华为有一个美国市场广告视频,视频里,一个闪着星光和华为标志的巨大影子覆盖了全美。就像美国电影《独立日》里巨大的外星飞船阴影。美国人当然感觉到了,想方设法封杀华为在美国市场的发展。不过这也拦不住大势所趋,美国军方别无选择租用了中国的亚太卫星。

  华为、中兴总是愿意到别的国家公司不愿意去的苦地方。面对中国在非洲市场的发展,悻悻的西方国家将其描述为新殖民主义。没有一个“殖民主义”像中国一样投资可以为非洲带来长治久安的基础设施建设。西方总是捞了就跑。我的朋友韬少年时就在非洲参与贸易,知道每年因为西方国防军秘密参与的袭击,有多少中国人流血。但梦想是阻挡不住的。法国的奥朗德表示,摸着石头过河这条中国经验也适合法国。一部分夹缝中的香港人在抗拒“中国”,但终究无可拒绝。

  我的朋友BOB从瑞士移民中国,他抱怨小小瑞士已经分成四种语言地域,他赞叹中国人没有宗教信仰(这却正是不少中国人痛心疾首的——“啊,我们竟然没信仰!”),他说你看西班牙之类天主教国家,人民都被宗教束缚住头脑,一点创造性没有。中国人就没这个问题。他在腾讯工作,不亦乐乎。

  我不会把这样的赞美当作真理。梦想常常是错位的,中国人在中国未必能像BOB一样体验良好。因为我们误认西方美好,所以把他们看得比他们真实状况更好,对待他们也尤其尊敬,受到超常尊敬的他们反过来觉得中国真是好,比在自己国家过得好多了。不过这依然是个结局不错的错误。

  从汶川地震后天安门广场上千万人齐声呐喊“中国加油”开始,中国梦已经升腾而起。在我的家乡,多年来不再写诗的诗人欧震当时却到广场上朗诵了新作“青春中国”。没有人保证青春中国不会夭折,就像黑格尔从没有说世界精神会自我实现。必须努力,必须克服所有会让我们再次失败的威胁。

  这个国家有太多值得批判的事情,不过在美国执教,以研究二十多年前天安门而著称的政治社会学教授赵鼎新说,先别急着批判,甚至也不用批判美国,先跟紧美国一起玩,拼在一起,绝不被挤下,然后再找机会。

  拼不起的,就嚷嚷,拼得起的,就咬牙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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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RC 更新时间:2013-06-29 关键字:时代精神  中国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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