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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英伦王牌当俘虏·开国第一战(24)》

第二十四章

三路突进 中华劲旅雪兵刃
一战蒙羞 英伦王牌当俘虏

  我当了一辈子兵,同德国兵、中国兵打过仗,也看过美国兵、苏联兵打仗,但最优秀的我看还是中国兵。
  我赞赏他们。

           ——[英]退役陆军上将法勒·霍克利
  

  应该说,李奇微对中朝军队的这次大规模反击是有所预计的。
  虽然“联合国军”方面把1月底发起的攻势吹得玄乎其玄,好象抱了个大金娃娃。但李奇微心里明白,这次攻势的效果实在有限。战线虽然在4个多月里前移了100余公里,但“大量俘虏和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缴获和摧毁其武器装备”的目的却没有达到,中国军队且战且走,抵抗顽强而有秩序,以空间换取了时间,掩护了后续部队的集结。
  中朝军队在4、5月间肯定有一次大的攻势作战。
  正是为了破坏中朝军队的进攻,为“联合国军”夺得先机,4月中旬,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美步兵第二十五师在铁原附近仍然保持攻势。
  4月21日前,“联合国军”已进至开城、长湍、高浪浦里、三串里、芝浦里、文惠里、华川、杨口、元通里、杆城一线。
  最靠战线西头的是弗兰克·米尔本少将指挥的美第一军部队。
  韩军第一师附韩军青年团位于开城、汶山、廉安里(高浪浦里以南)地区;美步兵第三师两个团、英二十九旅、菲律宾营位于廉安里、麻田里、三串里(涟川以北)地区;美步兵第二十九师、土耳其步兵第一旅位于涟川及芝浦里以西古南山地区;美步兵第三师第十五团为预备队,位于议政府地区。
  中间是威廉·霍奇少将指挥的美第九军部队。
  美步兵第二十四师位于文惠里、汉滩川(芝浦里)、自等里地区;韩军第六师位于上海峰、头流峰地区;美陆战第一师附韩军陆战第一团位于将军山、大利里地区;英步兵第二十七旅为预备队(后由英步兵第二十八旅接替,英步兵第二十七旅回香港整补)位于加平。
  东头是爱德华·阿尔蒙德少将指挥的美第十军部队。
  美步兵第二师附荷兰营、法国营位于九万里、杨口地区;美步兵第七师位于加儿里、元通里地区。
  挤在东海岸边上的全是韩军。
  韩军第三军团指挥的韩军第三师位于元通、寒溪岭地区;韩军第七师为预备队,位于县里、美山里地区。
  韩军第一军团指挥的韩军首都师位于寒溪岭、华彩峰地区;韩军第十一师位于达摩峰、杆城地区;韩军第九师为军团预备队,位于江陵地区。
  美骑兵第一师、空降第一八七团、韩军第二师为总预备队,分别位于春川、水原、原州地区。
  这是一个守中有攻,以逸待劳的阵势。
  
  新官上任三把火。
  新任第八集团军司令官詹姆斯·范佛里特陆军中将是个很有进取心的军人,虽然也在西点镀过金,但却是美军中少有的从士兵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熬到将军位置的将领。被誉为“第一流战斗部队的指挥官”、“山地战专家”。
  不过此人仕途不顺、官运不通,熬得很是艰难。
  有人曾言,倘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他能稳在中校就不错了。
  范佛里特官运不亨通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当时的陆军参谋长乔治·马歇尔对范佛里特这个名字很不感冒。因为30年代马歇尔在当贝宁堡步兵学校校长助理时,这所学校一名爱酗酒的教官也叫范佛里特,洁身自好的马歇尔对此人印象极为不佳,所以在陆军参谋长任上时,每遇要将范佛里特晋升为陆军准将的推荐书,都统统予以否决。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眼瞅着就要打完的1944年6月,范佛里特还只是美步兵第四师第八团的上校团长,而他的同班同学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已执掌盟军帅印,官拜五星上将了。即或是马克·克拉克和马修·李奇微等等小学弟,这时候帽子上也早已是将星闪烁了。
  这个时候,范佛里特的“将星”运才跚跚到来!
  那时正是诺曼第登陆战役打得很紧要的关口,范佛里特所在的美步兵第四师在“犹他”海滩登陆。登陆进展顺利,但随后在攻占瑟堡时却死伤累累却进展甚微,好长时间挪不动步。
  这时候有人推荐范佛里特代理师长。
  用人之际,也没那么多麻烦,推荐很快被批准。
  结果,“该师好象苏醒了一样,很快就前进了。”
  这才得到晋升。
  此后,范佛里特在他军中生涯珠每一级台阶上都用业绩来证实了对自己所任职务的称职,所以总算是避免了许许多多的磕绊,还算顺当的爬到了陆军中将的位置。
  到朝鲜接手第八集团军没几天,这位饱经风霜的沙场老将就根椐情报分析和种种迹象得出结论,确信中国人“已准备就绪,要发动开战以来最大的进攻”。
  他还敏锐地发现这样一个事实:
  第八集团军最近几天的进展,实际上并没有遭到抵抗。
  范佛里特立马就动了杀机——他觉得痛击中国人的机会到了。

  然而,李奇微这时的底气却不是很足。
  毕竟对麦克阿瑟误入陷阱余悸犹存,同时这几个月的作战体验也使他对中国军队的作战能力不敢掉以轻心,李奇微原来发动进攻的设想相对来说就比较保守,仅限于“在元山、平壤一线建立一条防线”。那里是朝鲜半岛最狭窄处,只有170公里宽——对于兵员居于劣势的“联合国军”来说,这是一条很理想的防线。
  而现在看来这种比较保守的“理想”,也极有可能是“幻想”。
  “联合国军”的攻势发起已经几个月了,往北拱每一步都要付出重大伤亡的代价,而那条“理想的防线”还看不见也摸不着,对“联合国军”官兵来说,这个比海市蜃楼还要遥远的目标实在是让人垂头丧气。而对方现在不光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儿颓唐之状,还有咄咄逼人发动大规模攻势的迹象。这样下去,“联合国军”将何以应对?
  思前想后,李奇微要求范佛里特作好准备,一遇中朝军队进攻,就立即组织有步骤的撤退,并且在后撤中尽可能地杀伤中朝军队的有生力量。
  李奇微对失去地盘一事并不在乎——这是他向对手学来的。
  这正是李奇微让人佩服之处。
  然而范佛里特还是有保留地同意了新上司的意见。
  同意部分的是“一遇中国军队攻击即准备后撤”。
  保留的部分就是决心不让中朝军队重占汉城。
  范佛里特认为,如果让中朝军队再一次进占汉城,那将使“联合国军”士气再次降到冰点,而且有可能陷入一个不可逆过程。因此,虽然“联合国军”需要暂时后撤,但绝不能放弃汉城,而为了确保汉城,除了在正面战场实施有效抵抗外,还应在夏季晚些时候,在元山一带实施两栖登陆。
  这就是彭德怀得知“联合国军”准备在中朝军队侧后实施登陆的情报的由来。
  然而,李奇微现在一听什么两栖登陆就气不打一处来。
  更何况登陆地点还是元山。
  李奇微心说麦克阿瑟那笑话还不够好笑是不是?

  李奇微对范佛里特的提议不予理睬,一扭头就回到东京。
  随即还发给范佛里特一个书面命令,不允许范佛里特越过铁三角地区,而且在任何情况下不得越过鸭绿江,不得进入满洲。
  其实李奇微不该责怪范佛里特,他更应该看重的是范佛里特建议的实质:美国军队是否在朝鲜北部实施登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国军队要在朝鲜北部实施两栖登陆”这个信息会对敌方行动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这就是所谓威慑。
  应该承认,以“联合国军”优势的海空力量为后盾的这个威慑自始至终对中朝方面的作战行动起着巨大的钳制作用,而且远比杜鲁门吹得玄玄乎乎的那个原子弹和麦克阿瑟那个不着边际的“钴放射地带”要有份量得多!
  仁川登陆的效果在中苏朝诸方首脑的心中投下了巨大的暗影。
  难怪毛泽东一听谁要扔原子弹就笑,一听谁要两栖登陆就忙。

  彭德怀提前发起反攻,也是受对手这种威慑战略的制约。
  想赶在敌人前面。
  因为他对这次战役期望值很高,胃口也很大。
  他为战役定下的是这样一个决心:
  
  西线由志愿军3个兵团12个军和朝鲜人民军一个军团编组成左中右3个突击集团,实施主要突击,寻歼韩军第一师、英步兵第二十九旅、美步兵第三师、土耳其步兵第一旅和韩军第六师共5个师(旅);东线朝鲜人民军两个军团作为辅助突击集团,积极钳制敌军,并相机突进,歼灭当面之敌。
  
  具体部署为:
  
  王近山率第三兵团第十二军、第十五军、第六十军,配属炮兵第二师第二十八团、第二十九团和第三十团两个营以及防坦克歼击炮兵第四0三团组成中央突击集团,从正面突击。首先歼灭涟川地区之美步兵第三师主力及土耳其步兵第一旅,尔后向哨城里、钟悬山突击,协同两翼迂回的左、右突击集团主力会歼在永平、抱川地区的美步兵第二十四师、步兵第二十五师。
  宋时轮率第九兵团第二十军、第二十六军、第二十七军和第三十九军、第四十军,配属炮兵第一师第二十五军、第二十六军、第二十七团、炮兵第二师第三十团第一营、炮兵第七师第十一团和防坦克歼击炮兵第四0一团组成左翼突击集团,进行左翼迂回。以第二十军、第二十六军、第二十七军向万世桥里及机山里、抱川方向主要突击,首先歼灭上海峰、白云山地区之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韩军第六师各一部,尔后协同王近山的中央突击集团和杨得志的右翼突击集团会歼美步兵第二十四师、步兵第二十五师。第四十军向加平方向突击,切断春川至加平公路,割裂东西线美军联系,并以一部前出到华川、春川间的马坪里地区断敌退路,配合第三十九军歼灭逃敌和阻援。第三十九军以一部兵力于华川以北钳制敌人,主力向论味里、原川里方向突击,钳制美陆战第一师和美骑兵第一师不得西援,保障左翼突击集团和侧翼安全。
  杨得志、李志民率第十九兵团第六十三军、第六十四军、第六十五军及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配属炮兵第八师第三十一团、第四十四团组成右翼突击集团,进行右翼迂回。在扫除临津江以西之敌后,在德岘洞、无等里地段上突过临津江,首先歼灭绀岳山地区之英步兵第二十九旅,尔后向东豆川里、旺方山、抱川方向突击,协同王近山的中央突击集团和宋时轮的左翼突击集团会歼美步兵第二十四师、步兵第二十五师。突过临津江后,以一个军迅速向议政府实施战役迂回,断敌退路,阻敌增援,得手后以一部向汉城推进,并相机占领之。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首先歼灭开城、汶山地区之敌,尔后向高阳、汉城方向突击,占领汉城后担任该城守备。
  东线朝鲜人民军前线指挥部指挥朝鲜人民军第三、第五军团,以一部兵力于杨口以北地区积极钳制美步兵第二师和美步兵第七师,主力向韩军第三师、第五师结合部西湖里、麟蹄地区突击,首先歼灭韩军1~2个团,得手后向平昌、江陵方向发展进攻。
  
  如果这个决心实现,“联合国军”大概就只好卷铺盖卷走路。
  
  宋时轮这边很顺手。
  已经休整了4个月的第二十军、第二十六军、第二十七军势头很猛,23日当夜就突破美步兵第二十四师、步兵第二十五师和韩军第六师防御,前出15~20公里,进占龙华洞、外药寺洞、白云山地区,歼灭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韩军第六师各一部。
  22日午后,第四十军也在打退美步兵第二十四师进攻后转入反攻。
  第四十军到底是“旋风部队”,反击一开始,又是第一一八师和第一二0师并肩突击,迅速插入敌人纵深,沿途打挎敌人五次拦阻,歼灭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韩军第六师各一部,缴获各种炮20余门,坦克12辆,汽车50余辆。至24日0时,全军已突入敌人纵深30余公里,前出到三八线以南的加平东北之沐洞里地区,完成了战役割裂任务。
  打响出国第一枪的第一二0师第三六0团在徐锐团长率领下,在头流山下的松亭里地区截住了准备增援美步兵第二十四师的第九八七装甲炮兵营和火箭炮兵营,将其大部歼灭,并缴获全部装备。
  总计12门自行火炮、10门105毫米榴炮、3门75毫米战防炮、25挺高射机枪和几辆坦克。
  发了大财!
  这次战役有坦克第二十六师第五十三团的部队参战,这些坦克手全不开坦克,都是徒手,任务就是负责打扫战场,收集缴获的敌坦克、装甲车。他们听说缴了坦克和自行火炮,立即派人来把它们都给开了回去,不象以前那样,要么自己破坏,要么被美国飞机破坏。
  这才算是缴而有获。
  
  顺手之中也有不顺手。
  在两水洞打响出国第一个歼灭战的第三五四团打得很惨烈。
  24日凌晨0时,第一一八师前卫第三五四团第三营冲到了加平以北的沐洞里、长山里,又撞上了一股敌人。
  激战一夜,觉得这伙子敌人挺凶,火力猛坦克也多,不象是那些一打就散的韩军。
  逮住俘虏一看全是勾鼻子蓝眼睛。
  一审问才知道,这是正准备西去的英步兵第二十七旅和加拿大步兵第二十五旅,一色的英国司登式冲锋枪,坦克也是第三次战役时第五十军在高阳打的那种“百人队长”式。
  跟进指挥的团参谋长刘玉珠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第三营冲得太快,闯入了敌人纵深腹地,地形不利,弹药也将耗尽,与敌人相比兵力悬殊。而后续部队又被敌军阻绝,无法及时跟进增援,致使他们成了一支突出的孤军。
  全局形势非常有利,他们的形势却非常严重。
  虽然临危,身经百战的刘玉珠却不惧。
  他对第三营营长李德章说:
  “老李,我们楔入敌人纵深就是要割断敌人的横向支援,保障主力各个歼灭敌人,既然跟敌人撞上了,就要血战到底,即使付出重大牺牲,也不能放他们过去。”
  “参谋长,没得说,咱跟英国鬼子打到底!”李德章和政治教导员冯仲吉都同意。
  3人把战斗部署完毕,点着了随身携带的所有文件和笔记本。然后操起卡宾枪加入了战士们的行列。
  谁也没想到要活着回去。

  从他们无声的行动中,战士们都知道了情况的严重。
  然而却没有人害怕。
  咱是打响出国第一仗的部队,总不能打到后边就打不响了吧。
  机炮连一班长于怀珍手中的火箭筒只有一发火箭弹了。
  面对的坦克却是一群,正没完没了地向第七连阵地猛烈轰击。
  不能浪费了这发炮弹。
  “你们组织火力掩护,我去搞掉这王八窝的脑袋!”
  于怀珍对副班长大吼一声,提着火箭筒向敌人集群坦克冲去。
  他瞅准了一辆有两付天线的坦克,这一定是辆指挥坦克。
  只有15米了,坦克的炮口几乎顶在他的头上。
  一发火箭弹出了膛。
  “轰”的一声,火光四溅,把自己的头发和眉毛都烧着了。
  驾驶员刚爬出坦克,又被于怀珍扔上一颗手榴弹给炸飞了。
  这时,他什么武器也没有了。
  可敌人也吓得回头就跑,其它坦克也开足马力逃命。
  但一会儿敌人回过味来,又聚集过来,四面把第三营围住,机枪打得象刮风一样,坦克炮也咣咣地打过来。
  第三营伤亡越来越大,弹药也消耗殆尽。连卫生员、炊事员都拿着扁担、夹板和英国鬼子打开了肉搏战,把英军和加拿大士兵杀得尸横遍野。
  然而他们的处境也越来越不妙——敌人是两个旅。
  刘玉珠和李德章决定突围:由一个小分队向公路以东突围,吸引敌人火力,营主力则向西转移,抢占有利地形,继续阻击敌人。
  两人都争着掩护对方,各不相让。一个说我是团参谋长我命令你带主力转移,一个说我是营长,这儿的事情我说了算。
  谁也不让谁。
  最后妥协,两路互相掩护,谁得手谁就先突出去。
  要知道,这是争拼命权呀!
  李德章带了一个20多人的小分队首先向东突围,果然吸引了敌人的火力,小分队的战士们不畏牺牲,前仆后继,还没有跨过公路就相继伤亡殆尽。
  李德章也负伤一头裁倒在路旁的稻田里。
  但敌人兵力雄厚,坦克众多,虽有部分兵力火力被吸引到李德章带领的小分队,刘玉珠所率的营主力仍未能找到突围的空隙。
  而且刘玉珠本人也在掩护李德章们出击时中弹牺牲。
  这是指挥出国第一仗的优秀指挥员,太可惜了。
  不久,营政治教导员冯仲吉也中弹牺牲。
  第三营的官兵们虽然失去了指挥,却并无惊惧慌乱之状,他们排自为战,班自为战,人自为战,靠从敌人尸首上收集武器,一直顽强坚持到天黑。
天一黑敌人就没招了。
  最后剩下不足百人,他们在负伤的李德章率领下,掩埋了烈士的遗体,背负着重伤员,历经艰难,突破重围,回到自己的部队。
  挫而不馁,溃而不乱,旋风部队,真百战之师也。
  
  第三五四团第三营的顽强战斗给敌人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割裂了“联合国军”东西两线的联系,英步兵第二十七旅和加拿大步兵第二十五旅在接连碰壁后被迫向清平川方向后撤。
  此战的教训是:战前对“联合国军”改进了战术的速度和效果估计不足,仍沿用传统的单刀直入的穿插迂回的攻击战术。而敌人采取的“齐头并进、互相靠拢、不留空隙、步步为营”的作战方式,对中国军队这种未能及时改进提高的老套路却已具备了相当有效的防范作用。
  这就叫:“敌变我不变,吃亏在眼前。”

  吴信泉的进展很顺利。
  第三十九军从美陆战第一师和韩军第六师结合部杀入,攻势凌利,当日便前出到华川以南之满月岘、原川里一线,将美陆战第一师阻隔于北汉江以东,使其无法西援。
韩军第六师又一次土崩瓦解。
  韩六师前卫两个团在打响第一夜就溃不成军败退下来,结果把作预备队的一个团也裹胁着往后跑,连刚装备上的美式重炮和大部分重装备也给扔了。
  美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少将听得此讯气得跳脚,立即命令美步兵第七师第三十一团团长威廉·麦卡弗里上校率美军拦住撤逃韩军去路,阻止其溃逃。
  “把他们赶回阵地,不得已时可以朝他们开枪!”
  阿尔蒙德狠歹歹地说。
  没想到旁边的韩军第三军团军团长刘载兴中将却跳了起来:
  “谁敢!谁要挡住我的士兵,我就打死他!”
  阿尔蒙德一楞,这高丽棒子满有种的嘛,敢跟我叫板?
  “我要朝你的军中不停止撤退的人开枪!”
  阿尔蒙德的口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些。
  美国佬大都是这德性,欺软怕硬。
  美国驻韩国军事顾问团顾问弗兰克·法雷尔准将一看不好赶紧上前左挡右劝,心说别共军没打退,你们俩倒先打起来了,
  两人气哼哼地谁也不理谁。
  最后还是法雷尔准将好说歹说服让阿尔蒙德收回了成命。
  麦卡弗里上校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差事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挡不挡得住这些潮水一般的败兵姑且不论——陆军中将李奇微司令官不是也没挡住他们吗?要是被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在报纸头版一登出来,让我怎么担戴呀?我还敢不敢在汉城的大街上走路呀?
  不过韩军第六师这一溃逃,给范佛里特的中间防线上,开放了一个近20公里长的大缺口。
  这个缺口对范佛里特很危险,对宋时轮很有利。
  可惜宋时轮根本还没来得及调集兵力钻通和扩大这个缺口,美第八集团军预备队美骑兵第一师等部就从百余公里外疾驰而至,迅速在第二线阵地上填补了这个缺口。
  铁脚板还是快不过汽轮胎,这是一个铁的事实。
  
  中央突击集团啃的是硬骨头,发展较为缓慢。
  第三兵团在涟川西北三串里以东15公里的地段上发起进攻。
  争强好胜的秦基伟担任西路突击,他指挥的第十五军进展很快。配属的炮兵第二十九团和坦克第一团两个连作用发挥得很充分,很好地掩护了张显扬的第二十九师和向守志的第四十四师并肩突破。激战10余个小时,于23日早晨先后占领162高地、152高地。第四十四师第一三二团将菲律宾营包围,歼其大部,将敌逼过汉滩川南岸。
  23日夜,第二十九师冲过汉滩川,与敌人形成对峙。
  24日夜,第十五军主力第四十四师于金谷里渡过汉滩川。
  主力就是主力,第四十四师第一三一团第三营动作勇猛迅速,当夜突入哨城里东北大田里,击破美步兵第三师第七团的顽强抵抗,经40分钟激战,歼其两个连。
  当面之敌全线崩溃。
  
  东路突击的第六十军第一八一师是名闻天下的“皮旅”,师长王诚汉很有办法,他采取正面佯攻与穿插迂回相给合的办法,于23日晨在涟川以东突破土耳其步兵第一旅的防线,全部占领釜谷里北山土耳其步兵第一旅全部阵地。
  当晚,第五四三团和师侦察连前出控制了汉滩川以北全部阵地,继续向纵深发展进攻。战至25日晨,师主力全部渡过汉滩川,进至加郎山、旺方山一线,与敌展开激战。
  同时,吴仕宏师长率第一七九师主力亦占领永平。

  曾绍山军长指挥的王牌主力第十二军进展最为缓慢。
  当面的美步兵第三师和土耳其步兵第一旅依仗大量航空兵和坦克掩护,抵抗得很是顽强,第十二军主力打了一晚上又一个白天,才突破其防线。尔后虽与第十五军主力在涟川以南炭洞、粟隅地区包围了美步兵第三师第三十五团,军侦察支队也深入敌后将清潭川的桥梁炸断,但还是因断敌退路的兵力单薄,未能堵住这个笼子逮住这只鸡,让美国少爷和土耳其穆斯林们在飞机和坦克掩护下冲破包围跑了。
  打得费劲不说,还空喜欢一场,
  
  左翼突击集团的第九兵团也是空喜欢了一场。
  他们24日前出至云山里、坡州洞、国望峰一线,在永平、金谷(坡州洞北)、龟汀洞等地分别包围了美步兵第二十四师5个营,眼瞅着也能达到歼敌的大半个师的指标了。
  结果还是让人家给跑了!
  笔者听当时参加这次战役的许多老兵们说,那打响的头一晚上全是这类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到处都说包围了一个两个团什么的。
  可最后全都是空欢喜一场。
  笔者在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的作战地图上也看到,那表示包围敌人的圈圈很多,可最后打上一把红“×”很少。
  到底是家伙不如人哪!
  
  当中央突击集团进至哨城里、宝藏山、永平一线时,敌军已全部撤至第二线阵地,与攻进的志愿军部队形成对峙。而在敌人狂轰滥炸之下,志愿军摩托化炮兵和骡马炮兵均不能及时跟进,冲得很快的步兵得不到炮火的有力支援,常常眼睁睁地看着敌人跑掉。而且“联合国军”乘车开进的预备队美骑兵第一师和英步兵第二十七旅、加拿大步兵第二十五旅部队马上就上来堵住了宋时轮和王近山费尽千辛万苦才打开的战役缺口。
  最让王近山感到窝囊的是,由于照搬国内战争的经验,加上步炮兵协同不紧密,部队向前运动时队形密集,受敌人航空兵和远程火炮杀伤非常严重。
  有许多战士还没跟美国鬼子照上面就伤亡了。
  王疯子这回是没捞上打疯,却差点给气疯。
  
  相较而言,杨得志的右翼突击集团收获要大一些。
  右翼突击集团的第六十三军、六十四军、六十五军和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在22日当夜扫清临津江西岸的韩军第一师部队后,第一梯队西路突击部队第六十三军第一八七师、第一八八师于23日凌晨突破临津江。
  徐信师长指挥第一八七师突破临津江前,亲自徒涉踏勘,准备周密,部队在白天分散隐蔽地接近江边的进攻出发阵地,在战术上达成了突然效果,因而突破非常顺利。仅10多分钟就从多路突破临津江,攻占了江南要点绀岳山和瓮店洞以南398.1高地,歼灭英步兵第二十九旅一部,并将该旅与美步兵第三师的联系割断。尔后,穿越15公里的崎岖山路,以迅猛动作向磨叉山、神岩里的英步兵第二十九旅主力扑去。
  第一八八师突破江防后,连续多次打退纵深之敌的多次反扑,
  可第六十四军在攻占长坡里、马智里后在高士洞地区受到英步兵第二十九旅和韩军第一师部队顽强抵抗,前进受阻。
  杨得志这个时候也急眼了,屡屡电催。还直接与第六十四军军长曾思玉通电话,甚至还使用了“革命纪律制裁”这样非常刺耳的字眼儿。
  这在很厚道的杨得志身上是很罕见的。
  
  急迫之中,第二梯队第六十五军两个师也被调上来投入战斗。
  不到20平方公里的地域,一下子挤了5个师。
  真成了人海战术。
  可对手有“火海战术”,美第一军的坦克集群和远东空军的航空火力猛烈突袭,达到了极致的发挥。
  5个师伤亡惨重,进展仍然迟缓。
  只有第十九兵团侦察支队和第五三八团第三营在混战中突入敌人纵深60公里,于24日下午14时进占议政府西南侧的道峰山,造成了合围敌人的有利态势。
  为配合主力合击敌人,他们在道峰山坚守了几个昼夜。
  第六十三军第一八九师也在土桥场包围敌人2 000余人。
  可惜第六十四军主力在敌人航空火力威胁之下,行动迟缓,终于还是把敌人的大头给放跑了。
  运气比较好的是第六十五军第一九四师,他们在熊潭里逮住英步兵第二十九旅一个营,给打掉了大半。
  预计的迂回包围,全都打成了正面平推。

  战至25日,中国军队左中右3个突击集团连续突击了3天,前进30~60公里,将当面“联合国军”逐至锦屏山、、竹叶山、县里、加平、春川第二线阵地。
  但伤亡很大,却没有什么大油水。
  
  朝鲜人民军小有斩获。
  志愿军突击集团发起攻击的同时,东线朝鲜人民军第三、第五军团亦向杨口、元通里一线韩军发起猛攻。23日,第五军团在麟蹄以北西湖里地区歼灭韩军第五师第三十六团大部,24日又在麟蹄、县里间歼灭北援之韩军第七师第五团大部。
  西线的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22日冲过三八线,占领了朝鲜古都开城,23日占领长湍,各歼韩军第一师一部,随即向汶山发展进攻。
  韩军遇上人民军,一般都没脾气。
  
  在整个志愿军突击集团连续3天的突击中,只有第六十三军第一八七师包围的英步兵第二十九旅一部,在战役结束后的作战地图上那个被圈圈套住的绀岳山和雪马里,被打上了非常醒目的一把红“×”。
  不到30岁的徐信师长指挥第一八七师打了个不大不小的歼灭战,把女王陛下的王牌劲旅数百名官兵请进了碧潼的战俘营。
  
  4月23日,是英格兰民族的传统节日——圣乔治守护神节。
  第六十三军第一八七师突破临津江时,英步兵第二十九旅格罗斯特郡联队①第一营正在为次日的祝祭仪式进行准备。
  炮声一响,祝祭场立马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格罗斯特郡联队是英军中一支有历史荣誉的部队,1801年,在远征埃及的殖民战争中,曾在埃及军队优势兵力的夹击之下顽强作战转败为胜,因而名声大噪,受到皇室的特别嘉奖。因其是在两面夹击之下克敌制胜,所以特许该联队每个官兵头上缀两个帽徽。
  他们的帽子既可正戴亦可反戴,这在特别讲究绅士气派的英国军队中实属罕见。
  第一天,这伙子英国佬还算硬气,在配属的皇家炮兵第四十五团第七十队的炮火和皇家哈萨斯第八骑兵坦克团A连的支援下,盯在雪马岭主峰阵地上跟第一八七师第五六0团的部队打得昏天黑地,关健时刻甚至还能跟中国士兵比划两下白刃格斗。
  那当然是班门弄斧啦。
  
  打到第二天,在突过临津江的第六十三军第一八八师的猛烈进攻下,英步兵第二十九旅抵挡不住,眼瞅着就有被正向侧翼迂回的中国军队包围全歼的危险。
  旅长汤姆·布罗迪陆军准将扛不住了,急电美第一军军长米尔本少将,请求派兵驰援,想救出格罗斯特郡团后再赶紧撤逃。
  可是广水院赶来接应增援的菲律宾营残部、比利时营和美第六十五波多黎哥步兵团在坦克飞机支援下足足折腾了一天,始终无法突破雪马岭一带第一八七师的阻击阵地。
  相距不过两公里,就是过不去。
  布罗迪准将一看不好,也顾不上这个双帽徽部队了,赶紧带着皇家诺林伯兰步兵营、皇家第一阿尔斯特营和乌斯特营在美步兵第三师第七团坦克掩护下,向议政府方向逃跑。路上又迭遭第六十三军部队痛击,在损失了1/3兵力后,总算逃了出去。
  英国人一跑,就把美国人也给晾啦。
  美步兵第三师第七团跑得慢的一个营没有回去。
  美步兵第二十四师第五团被截住,只有一半人跑了回去。
  师长罗伯特·索尔少将气得跳着脚大骂英国表兄弟不是东西。
  
  女王的宠儿成了没娘的孩子。
  有着20年军旅生涯的格罗斯特郡联队联队长兼第一营营长詹姆斯·卡恩中校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恰巧这时“联合国军”的“心战”单位又来凑了个不合适宜的热闹,在广播中鼓励这支双帽徽部队发场传统荣誉,再次转败为胜,说如果这次在四面包围的处境下突围成功,那你们的帽子将缀上4个帽徽云云。
  他妈的,哪跟哪啊!
  一气之下,卡恩中校作出了以连为单位分散突围的决定。
  这当然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英国大鼻子不是人熟地熟语言通的韩军士兵,转眼间就能钻进山里,运气好三转两转还能转回家。
  高鼻子蓝眼睛的英国绅士们能往哪儿跑呀?
  
  徐信这次以第五六0团为正面主攻,第五五九团和第五六一团协同,多路穿插,并用较大的兵力断敌的退路,于25日全歼了雪马里地区的英步兵第二十九旅皇家格罗斯特郡联队第一营及配属该营的炮兵、坦克各一个连。
  逮了不少俘虏。
  
  向沙器幕方向渗透的第五六一团第二连就逮住了其中一伙。
  因为徐信师长指挥得好,从突破临津江到攻占绀岳山,第五六一团好象都是一冲就过来了,一点也不过瘾不刺激。
  第二连的任务是从沙器幕插入英步兵第二十九旅纵深,占领空防洞北山,切断英国鬼子们的逃跑退路。一过沙幕器,一心想捞个过瘾仗打的第二连就兵分两路,在夜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冲,在24日拂晓冲到了空防洞北山。
  按连里的布置,战士刘光子带一个战斗小组守在最东头的山头上,任务是控制山下的公路,不让雪马岭上退下来的敌人从这儿跑掉。
  这活儿太冷清,冷清得难受——听那些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老兵们说,看别人打仗是最难受的事情,那心里就象猫抓似的,痒痒得不行还抓搔不到。这个位置能看到已被烟火笼罩住的雪马岭主峰,那里,8架F-84战斗轰炸机正绕着山头乱转,不断地向山北面俯冲。
  那是第五六0团的同志们抢夺主峰阵地呢。
  刘光子们正看得心急火撩的,却听见公路上传来了坦克和汽车的轰隆声。
  “敌人上来了!”战士张宏军拉开枪栓。
  “别忙,我下去看清楚再说。”刘光子按住张宏军的枪。
  凑过去拨开草丛一看,右下方大石头下坐着8个勾鼻子兵。
  刘光子正在琢磨着怎么对付这几个鬼子,不提防脚下一滑,跌了一跤,响声惊动了那几个敌人,哗拉就飞过来一梭子子弹,把刘光子的棉裤给穿了个窟窿。
  嗬,还怪有警惕性的嘛。
  不过刘光子也有点犯愁,按说这几个鬼子咱收拾起来也不在话下,一梭子机枪再加几颗手榴弹足矣,可抓俘虏的指标就完不成了。战前,班长可是当着全连打了擂台的,一个人要活逮3个美国鬼子。
  嗯,回去和班长合计合计。
  刚回到山头上,就碰上了机枪四班班长郭全喜带着的一个机枪组,一问才知道是班长刘忠听到枪声后派来支援自己的。
  刘光子把情况一说,郭全喜就说那还不简单,拿机枪一突突不就全完事儿了吗?
  他就知道机枪。
  敢情机枪班没有抓俘虏的任务,光图简单省事儿。
  刘光子白他一眼,心说要那样我还回来干吗,一个人不也把这活儿干了吗?
  他拦住郭全喜:
  “别用枪,咱抓活的!”
  “怎么抓啊?”郭全喜问。
  “咱们来个小迂回,人不要多,我们分两路从两边包抄过去,让张宏军和徐立堂在山头上掩护,打倒两三个把他们唬住了再抓活的。怎么样?”
  “好!”郭全喜心说这样的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刘光子向战友们要了两个冲锋枪弹匣,带上一颗反坦克手雷,悄悄地向敌人迂回过去。
  看看差不多了,他哗啦一梭子就扫了过去。
  一梭子子弹没怎么浪费,立马就放倒了6个。
  奇怪地是剩下两个敌人没跑,却朝自己冲了过来。
  刘光子刚要换弹匣,突然眼前黑压压地站起来一大片敌人。
  糟了!
  刘光子暗暗埋怨自己侦察敌情不仔细,怎么没注意观察这块大石头下面昵?
  后悔也来不及了。
  一大帮敌人举着枪对准了自己,换弹匣显然来不及了。
  刘光子手慢慢地抽着反坦克手雷上的保险针。
  一个军官模样的敌人提着手枪走近了刘光子,一只毛耸耸的手也搭在刘光子的肩上,看样子想抓他的俘虏。
  去你妈的,尽想好事,没门儿!
  刘光子乘那军官遮住自己那当口,把已拔掉保险针的手雷往脚下一扔,心说老子跟你拼了。
  他顺势往后一倒。
  闷雷似的一声响。
  正包抄过来的郭全喜们一下就急了,又不敢乱开枪,怕伤着刘光子。
  被震昏过去的刘光子一醒来,发现周围全是尸首,剩下的敌人下正四散奔逃。
  刘光子一下就来了精神头,换上弹匣跳上大石头端着冲锋枪就是一阵狂扫,郭全喜的机枪也加入合唱,敲着点的撵着敌人的屁股追。
  看看敌人胆已经破了,刘光子跳下石头,边打边撵。
  冲锋枪子弹打光了,他顺手捡起一支卡宾枪接着打,打完了再换一支,……
  终于在沟口兜住了敌人。
  “站住!”
  一声断喝,竟然把一个正在跑的大个子机枪射手给吓瘫在地上。
  刘光子眼明手快,一把夺过机枪:
  “站住,谁动打死谁!”
  他端着机枪朝天哗啦一梭子后接着喊:
  “走,跟我往山上走!”
  一大群敌人,全楞怔怔傻呆呆地望着他,听不懂他说什么,也不敢动。
  刘光子那个后悔哟,当初文化教员教英语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练练呢?现在要用了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他掏出一把敌工部门发的传单撒了出去。
  那伙勾鼻子兵看了传单好象不慌了,但仍然不动。
  把刘光子急的。
  一着急反而好啦,他一下喊了一句入朝时学的朝鲜语:
  “巴利,巴利卡!”
  意思是“快走,快快走!”
  敌人听明白了——他们到朝鲜来打仗也要学这个。
  一大群比刘光子高半个头的勾鼻子兵被他押着上了山。
  班长刘忠在山上正急得不行,突然看到一大群敌人上来了,机枪射手端着机枪就要打。
  刘忠一把按住:“别打,没看见他们举着手的吗?”
  一看真是,这伙子敌人投降全象训练有素,手举得整整齐齐,格式全都一样。
  有细心者点了一下,一共63人。
  懂几句英语的文化教员上来一问才知道,这不是美国鬼子,是英步兵第二十九旅格罗斯特郡联队的英国鬼子。
  怪不得,和美国洋基笨蛋相比,人家就是要绅士得多。
  美国兵该学着点。
  
  格罗斯特郡联队第一营的622名英国官兵中,只有D连连长率34人在突围路上遇到一个美军坦克营,得以绝处逢生。
  全营被击毙129人,格罗斯特郡联队联队长兼第一营营长詹姆斯·卡恩中校、随军牧师萨姆·戴维斯上尉和C连连连长法勒·霍克利上尉等459人被俘。
  配属的皇家炮兵第四十五团第七十队的炮兵和皇家哈萨斯第八骑兵坦克团第一连也没跑掉,一起被第一八七师包了饺子。
  第一八七师缴获各种炮26门,坦克18辆。
  其实进战俘营比跑回去好——不用再来受这份罪了。
  
  40年后,英籍华人学者徐泽荣到英国牛津郡的穆卢斯福村访问了一位67岁的老者,他就是已退役的北欧英军总司令法勒·霍克利将军。
  自结束战俘生涯重返英军后,法勒将军知耻后勇,奋力进取,在职务和军衔步步高升的同时,还完成了牛津大学的硕士学位,在担任了英国防务研究员期间,刻苦研修朝鲜战争史,先后撰写了10多篇战史文章和回忆录,其著作《朝鲜战争中英国的角色》一文后来成为研究朝鲜战争中英国政策的重要文献。
  一个俘虏,成了将军兼史家。
  法勒将军一再声明自己不是共产主义的同情者,但对中国军队在那场战争中的表现持极为赞赏的态度,虽然他在任北欧军总司令时的职责正是“遏制共产主义的侵略”。
  他高度评价志愿军的对待战俘的政策。并对所谓中国军队虐杀战俘的所谓“死亡行军”的宣传嗤之以鼻,并斩钉截铁地说:
  “中国人民志愿军严格执行命令,不枪杀和虐待俘虏。有时供应紧张,志愿军自己吃差的,而让我们吃好的。”
  关于中国士兵的战斗力,法勒将军予以坦诚评说:
  “我当了一辈子兵,同德国兵、中国兵打过仗,也看过美国兵、苏联兵打仗……但最优秀的我看还是中国兵,我赞赏他们。”
  来自对手的赞誉最有份量。

  指挥第一八七师歼灭英步兵第二十九旅“双帽徽”部队的徐信师长,于1955年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大校军衔,时年34岁,并作为优秀将领被选送到苏联伏罗希洛夫军事学院深造。
  1964年,徐信晋升少将,是少有的几位三八式少将之一。
  1988年,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的徐信将军被授予上将军衔。

  刚接任“联合国军”总司令的李奇微这时显得有些慌乱。
  在中朝大军压迫之下,他已有了放弃汉城的打算。
  然而,正急欲建功立业的范佛里特不同意。
  范佛里特对李奇微说,第八集团军现在精神状态和物资准备状态都比被赶出汉城那时候要强得多,炮火支援和空中支援也都要强得多,完全有能力坚守汉城,给予中国军队以重大杀伤。
  李奇微勉强同意了。
  这时候他的想法和当时的麦克阿瑟如出一辙:
  由着你的性子干吧,干好了,是我英明;干坏了,是你蠢笨。
  饱经风霜的范佛里特知道这个。
  但还是要干,是军人,就要会走钢丝。
  范佛里特,劲敌也。
  
  4月26日,3路突击集团进抵西线“联合国军”第二道防线。
  彭德怀这次很冷静,当即致电中央军委,认为3昼夜作战“没有达成迂回议政府、截断敌人归路的计划。估计战果有限,不足以打破敌人登陆企图。”并指出“此次作战,我军主力不宜南进过远”,拟“相机追击至三十七度线为止”,“如敌扼守汉江及汉城桥头阵地,我以小部队监视之袭击之”。
  中央军委复电同意彭德怀意见,认为敌“确有诱我南下然后在北部登陆的企图”,同时也指出,“估计敌人在未得到大量补充(估计5月份将有一批新兵)或援兵(即运日的军队)能使用以前,还会有一个犹豫时间,而仍然与我们进行拉锯战,企图消耗我们。此种情况出现,对我们并无不利,只要我们避免主力消耗,转而消耗和分散敌人,则推迟敌人登陆或向北进攻,便我完成各种准备,倒是合乎理想的。”
  他们始终对两栖登陆悬心吊胆。
  事隔多年以后来看这封电报,除了对“联合国军”登陆行动的现实可能性估计过高这一点外,毛泽东和彭德怀对战局的预计都不失冷静。
  尤为可贵的是,这时候,他们的战略设想中已开始有了将大口吞吐的歼灭战转变为“消耗和分散敌人”的思路。
  根据这个精神,中朝军队于26日继续向“联合国军”防御纵深发展进攻,并于当日占领敌人锦屏山、县里、加平第二线阵地。至28日,右翼突击集团攻占国祀峰、梧琴里、白云台地区。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在梧琴里歼灭韩军第一师一个营大部,前出至北岳山区;第六十三军乘胜前进,在议政府以北道乐山包围美步兵第三师一个团。
  结果又是空欢喜一场,还是让人家给跑了。
  
  中路突击集团于28日进至自逸里、富坪里地区,29日一部前出至间林、退溪院里地区,控制了汉江北岸,逼近汉城;
  左路突击集团第四十军也于20日在加平击退美骑兵第一师第七团、英步兵第二十七旅的反击,占领加平;第三十九军主力进至春川地区后,以一部渡过昭阳江进至九峰山、坪村里,将美陆战第一师迫退。第九兵团主力则于28日攻占铸锦山、祝灵山、清平川地区后,29日前出至金台里、磨石隅里地区,逼近汉江。
  至此,中朝军队已兵临汉城城下,形成弧形包围圈。

  范佛里特这回是铁了心要在汉城与中朝军队决一死战。
  “联合国军”所有的大炮都被拖到了汉城街道上,在城市东西北三面组成了绵密火网,总预备队也调给美第一军加强汉城防御。同时,美步兵第二师和韩军第五师已调归美第十军,美步兵第七师和韩军第二师调归美第九军,加强洪川江防御。
  28日,范佛里特从西向东以韩军第一师、美骑兵第一师、美步兵第三师占领汉城北侧外围5~7公里一线,完成汉城防御布局。仅美骑兵第一师的火炮,平均每门炮就发射了600发炮弹。远东空军仅在29日一天,就对汉城当面进行了39次猛烈轰炸。
  李承晚该给李奇微一耳光,给范佛里特一勋章。
  可惜这老小子没这种!
  
  鉴于在汉城以北歼敌机会已失,彭德怀于29日下令停止进攻。全军除一部兵力前出监视敌人,主力在高阳、议政府、抱川、华川及春川以北地区转入休整,准备新的作战。第三十九军、第四十军北调至沙里院及平康以北地区,准备应付敌人可能的登陆。
  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遂告结束。
  此阶段作战,中朝军队共歼敌23 000余人。
  中朝军队减员为30 000余人。
  但全歼纪录中没有一个是团级以上建制单位,包括韩军。
  与战役设想相去甚远。

注释

  ①英军实行管理与作战分离的编制体制,管理序列以地域(如“郡”)为单位组成“联队”,联队以下辖营,作战时以营为单位加入步兵旅的建制(英军“旅”下不辖“团”而直辖营)。有的资料将“联队”译作“团”,这样易将我军建制序列中的“团”等同或混淆,其实两者的内涵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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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4-1: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作战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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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RC 更新时间:2013-05-02 关键字:朝鲜战争  抗美援朝  中国人民志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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