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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巧拙(上)·非常轨迹⒄》

第九章 巧拙(上)

  阴错阳差,刘正富被“朱毛”从身前闪到身后/一觉睡过了头,毛泽东遭遇危情却还是一副好心境/走还是打,统帅与爱将意见相左?/拉响警报,“龙主席”超前预测相当准确/另辟溪径,罗炳辉轻松跨过北盘江/底牌在握,毛泽东还想杀个回马枪/又扯后腿,“龙主席”扫了“朱毛”的兴/直趋会、巧,林彪想走“弓弦”路/转变战略,“朱毛”两员大将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似拙是巧,主动权还得操在自己手中/意外惊喜,“龙主席”及时送来一份大礼/北渡金沙,“朱毛”终于翻开底牌/虚晃一枪,滇军集体脱离“追剿”序列/老于世故,“龙主席”既打包票也踢皮球
  
 


  

  “朱毛”原本是准备与滇军刘正富旅打一场遭遇战的。
  21日那天“龙主席”还对在滇境之外解决“朱毛”抱有一线希望,竟然给蒋公作开了政治动员:“此次匪入盘江,不啻自入绝境,实为歼灭该匪千载一时之良机。盖目前我军围剿之势已成,各部队苟能努力从事,可望解决,此机若再错过,以后绝难再得,务恳钧座乘此未开始进剿之际,用最严重电令,饬各部长官,一体努力。若再有行动稍迟或攻剿不力,致使匪疏脱者,概以纵匪论罪,或竟以军法从事。再滇边防线过长,空隙甚大,务请严饬各部侧重滇边,以免窜逃。(1)”
  这番“政治动员”当然应归入“大话套话”一档,但最后一句却是“龙主席”的由衷之言。
  蒋公当然不可能体察不出“龙主席”真正关注之所在,回电基调与“龙主席”也基本相似:“高见甚佩,此次部署与各官兵决心,皆有歼灭残匪之可能。对于滇边,已配备10团以上兵力,今明日可以布置完毕,请勿顾虑。(2)”
  跟“龙主席”一样,蒋公这最后一句也是实话。
  同样的调子“龙主席”还对孙渡这位犟脖子下属唱了一遍:“查匪入盘江后,我军包围之势已成。若再不解决,非天意之长寇,实人力之未至也。务须勉励所部努力图功,勿落人后,果敢从事,一鼓而歼灭之。以免长期追剿,公私交困,是为至嘱。(3)”想到孙渡现在是“已落人后”,“滇边”这头一时半会儿怕是顾不上了,“龙主席”又给刚从黄泥河到赶到兴义县城的给刘正富授了一机宜:“盘县、兴义间空隙较大。该旅长遇必要时,即向黄泥河方向移动。(4)”
  “龙主席”这个“机宜”真还算个好机宜,刘正富倘要按此行事,可能就会跟“朱毛”撞个对头,而且是真儿八经的“朱毛”——朱德和毛泽东本人,那会儿毛泽东、朱德等正随军委纵队后梯队行动,21日刚从安龙进至顶效,次日拟到达的目的地正是黄泥河——刘正富旅日前刚离开的地方。
  就“滇方利益”而言,这是个很值得一走的“回头路”。
  可惜这事儿还是被蒋公给搅黄了,他老人家的盘算与“龙主席”“压迫匪向东北”那小九九恰好相反,是要“压迫匪向西南”。那天薛岳部署的基本内容为:周浑元纵队加湘军第五十三师沿滇黔公路向盘县疾进,吴奇伟、孙渡两纵队则由关岭、安南(今晴隆)由东北向西南斜插,准备集结于兴义、罗平一线,其中第九十二师梁华盛部“以一部进占兴仁,主力向交纳、顶效前进”,第九十师欧震部“向鲁土营(今鲁础营)、马别桥追击”(5)。那意思就是要阻“朱毛”“回窜”而逼其入滇。而蒋公本人也亲自撺捣“龙主席”去拔弄刘正富这枚棋子儿:“匪大部尚在兴仁附近,我军各纵队已分途进剿,最好兴义刘(正富)旅能进至顶<效>,收效必大也。(6)”
  于是“龙主席”便让刘正富去顶效“防堵”。
  那当然就只能去踩人家的脚后跟儿了,本该“防堵”的刘旅,从此后也变成了“跟追”。
  “跟追”这个词儿在那年那月的“剿匪军”中有个很流行的替代语——“送行”。
  4月21日,薛岳总部进至普安,第二九五旅温良部进至关岭场、铁索桥;吴奇伟纵队部及第九十师欧震部、第九十二师梁华盛部进至兴仁附近;周浑元纵队进至铁厂、补马、老纸厂(今老厂)、罐子窑地域,其第十三师万耀煌部第三十八旅进至老纸厂(今老厂)、洗地寨地域,并派出别动队向保全堡(今保田)、狗场营侦察,师部及第七十五团由罐子窑进至杨松,第九十六师肖致平部由青山地域进至补马;滇军孙渡纵队先头第二旅安恩溥部进至巴林附近。
  情报工作效率很高的“朱毛”对蒋公的算盘肯定不会没有感觉,他们已经估计到进了兴仁的吴奇伟部会沿兴仁——兴义大道跟追而来,从盘县方向而来的周浑元部、由兴义而来的刘正富旅也可能由大海子、车榔、黄泥河方向中央红军两翼实施侧击。22日凌晨1时,中革军委电示各部:“我军决于今22日,遭遇滇敌刘旅与周敌一部……准备23日打敌十三师。(7)”
  22日中央红军右纵队红三军团果然遭到了周浑元纵队第九十六师一部的侧击。
  红三军团那天兵分两路向滇边前进,两路都与中央军第九十六师肖致平部发生激烈战斗。上午10时许,右路军团主力通过旧营(今楼下)渡过楼下河时,肖师第五七三团李弥部、第五七一团李世荣部向红三军团主力后队发起攻击,第五七六团熊克禧部也向从右翼迂回占领车榔西北高地,攻击红三军团左路部队。红三军团两路部队各以一部顽强阻击,主力则继续前进,当晚进至盘县之普田、双桥河、独家村一带宿营,阻击部队则且战且走,一直与敌保持接触至深夜。
  在平街阻敌后撤至兴仁附近太平桥的红十一团两个营这天实际上已被隔在敌后,但团政治委员张爱萍和团政治处主任王平很是沉着机智,率部在滇军孙渡部队和中央军欧、梁两师的缝隙中穿来穿去,经马家屯、雨樟到兴义的四楞牌,连夜经松林进至品甸追上红一军团主力。
  红一军团从观音山地域出发后没有遇到值得一提的战斗,当晚进至马别河上游的响格、率土、双桥河一带。后卫红五军团亦于当日进至独家村。
  是日,朱德、毛泽东等所在的军委纵队后梯队与红一军团一部在纳省会合后,进至滇黔边境的红板桥,沿途除遇敌机侦察、轰炸外,也没有发生大的战斗。据时任军委总部电台报务员的王山(后来因伤寄养在黄泥河群众家,改名张觉)回忆,军委纵队在纳省附近曾遭遇滇军一部,军委警卫营打出“朱德”的名头向其喊话:“你们是龙云的部队么?我们是朱德的部队”,不曾想这个名头竟然很是灵光,对方马上就不再开枪,军委纵队也就很顺利地过了路(8)。
  这路滇军如果不是当地民团土老肥的话,那就是滇军刘正富旅的队伍。刘正富乃云南安宁人氏,据说其投军时的旅长就是前滇军名将朱德。值此关头他缕一缕这般渊源放老长官一水似乎也属情理中事。然而据刘正富22日向“龙主席”报告:他那天既没有遵蒋公令向顶效移动,也没有遵在蒋公令之前的“龙主席”令“向黄泥河移动”,理由是“唯共匪行踪狡诈,殊难预料……若职部轻于移动或分兵前往,一则恐中该匪诡计,一则该匪如由马别桥黄泥河前进,则职部在该匪之后。……拟请钧座电令龙(汉斗)营及李(菘)团之一部赶到黄泥河防守,祈请电示。(9)”
  这位刘正富可真是个滑头,自己跟“朱毛”离得最近不去“追堵”,却一脚把皮球踢给远在平彝(今富源)的龙汉斗、李菘,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即或不是有意放水也是胆小怕事不敢担责任,自觉自愿地让“职部在该匪之后”。难怪第二天“龙主席”便气急败坏地回电痛詈:“我军各部本日应于匪接触,但截至现时,尚无接战报告,殊深焦虑。……总之,匪如不猛攻兴义,我刘(正富)旅即勿呆守兴义,坐失良机,是为至要。(10)”
  “朱毛”没撞上刘正富,刘正富也从此便“在该匪之后”。
  倒是孙渡还跟“龙主席”说了点“掏心窝子”话:“刘(正富)旅入黔,后方顾虑甚大,除以安(恩溥)旅由龙场经黄泥河向平彝(今富源)前进,努力超越匪前并就近指挥李(菘)团龙(汉斗)大队堵剿外,职率五、七两旅,明日向万屯前进与刘(正富)旅联合夹击。唯匪如窜滇,此间欲越匪前,诚恐不易,仍乞格外注意为祷。(11)”
  “龙主席”能不注意么,哪儿用得着孙渡来“为祷”。那几天他老人家整个儿就是一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抓挠救命稻草,求蒋公,饬下属,不可开交。22日这天除了急令李菘这股远水“不分昼夜,兼程到羊肠营(今富源县营上镇附近)截堵,不得违误(12)”外,还请求蒋公“飞令兴仁部队,立即由右翼向黄泥河方面截击,青山部队,亦应向右侧翼方向移动防堵(13)”。虽然很快就于当晚戌时(19~21时)得到了蒋公“已令薛总指挥照兄意遵办矣(14)”的保证,但“龙主席”还是放心不下,仍然担心“朱毛”在蒋公队伍北压之下由江底“窜入泸西、邱北、弥勒诸县”,又急饬县太爷们“泸西飞土江船只,应完全毁坏。弥<勒>、邱<北>属之盘江桥,应即撤毁”(15)。
  其实“龙主席”真还没把蒋公看错,薛岳这一天内三次调整部署,从“不顾一切,各向追剿目标猛进痛击,必可歼匪于威舍、红板桥、黄泥河间地区”的立意上逐步后退,最后变成了“如匪西窜,则孙(渡)吴(奇伟)两纵队跟踪穷追。周(浑元)部及万(耀煌)师暂在威舍、保全堡(今保田)、燕塘之线待命”,而这一日三变的这个源头据说正是出自于蒋公的“养申(4月22日15~17时)手令”。(16)
  蒋公这个“养申手令”笔者没有查阅到,不知道他在里头跟“老虎仔”薛岳究竟说了什么“掏心窝子”的话。估计与他两个时辰后给“龙主席”下的那个保证肯定不一样。而薛岳得此手令后虽令“周(浑元)部及万(耀煌)师在威舍、保全堡、燕塘之线待命”,却驱动当日白天已与“朱毛”右纵队红三军团接触的周浑元纵队第九十六师肖致平部“由车榔向威舍急进”,似乎不把这股“窜匪”压入滇境绝不甘休。
  23日中央红军主力确实开始进入滇境。红一军团主力一大早就出发,当日经威舍进入滇境内的黄泥河中心区域,黄泥河地域虽然地处滇黔桂三省交界地区,属于交通枢纽,但地形复杂河流交错,部队机动极为不便,所以中革军委并没有打算在此逗留,23日5时作出的部署是“我因地形不利,决定继续向西转移(17)”——所谓“继续向西转移”,那就是进入云南。
  那天右纵队红三军团与肖致平部打得更加厉害,军委纵队前后梯队也一度遭遇险情。
  军委前梯队和干部团上午由双桥河、品甸向新寨前进时,在凹起勒附近遭遇追至的吴奇伟部轻装部队和周浑元部第九十六师一部的截击,干部团团长陈赓即令所部占领凹起勒附近高地,掩护军委纵队前梯队通过地势低洼的寡妇桥。那天敌人攻得猛陈赓也顶得硬,军委纵队前梯队和从独家村赶至寡妇桥的红五军团便有惊无险通过这里进至新寨与红一军团二师一部会合,不料在进至猪场时又遇上了追击红三军团的肖致平师第五七一团李世荣部袭击,而且还有敌机轰炸。因这时红三军团主力已离开双河桥、品甸向盘县境内的保全堡(今保田)前进,后卫一部便在双河桥以西占领阵地掩护军委纵队前梯队撤离,直至午后13时军委纵队全部通过后,红三军团掩护部队才撤向威舍。
  可肖致平部这会儿追得正是兴起,又在飞机轰炸的掩护下由猪场向威舍跟追而来。陈光刘亚楼即令红五团在威舍东北高地构筑工事阻击。红五团面对优势敌人轮番车轮冲击打得很是艰苦,几度进入白刃格斗,一直坚持到黄昏后得悉军委纵队前梯队和主力已进至铁锁箐时,才脱离敌人撤至黄泥河。
  但军委纵队路过威舍时遭遇了敌机轰炸时还是小有损失,毛泽东的妻子贺子珍也负了重伤。
  这当口的毛泽东还不知道贺子珍负伤的消息,据说那段时间他的心境一直都很好。而这一天里他的故事更是玄乎。军委后梯队本来规定早上7时出发,而习惯于夜间工作的毛泽东却睡得很死,部队出发时负责干部留下了一个排又没向人家交代这是要等“主席”,要时时去催着他赶紧走人。待到最后一支收容队上来看见他们都还没走当下便大惊失色:敌人都跟上来了你们咋不快走?他们这才着急忙慌地让警卫人员去叫醒还在呼呼大睡的毛泽东。睡意未消的毛泽东一边打呵欠一边还给大家递宽心丸:“不要慌不要慌,敌人哪能说来就来了呢?”然而这颗宽心丸大家都咽不下肚,又是推又是拉还是硬拽着毛泽东上到山上,到了山上就看见敌人涌进刚才离开的那个村子还四处乱放枪。这时候人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而毛泽东却还在说笑:“蒋介石他就会这一套,我们走了他还放鞭炮欢送哩!”……
  然而有不少人当时并没有毛泽东这种心境。
  


  

  毛泽东的好心境很有可能来自于他已在重新掂量那个搁置已久的遵义会议第一个决议。入滇以后这个“千钧重负”实际上在不知不觉已减去了诸多份量,较之于一两个月前那种四面受敌的被动之状而言,这个计划似乎有了更多的兑现机会,甚至还有可能锦上添花,在“龙主席”已经相当空虚的地界儿上找到诸多便宜……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前景抱有乐观心态,这当间也包括在一些在遵义会议上力主毛泽东重返帅位的战友和同志。鲁班场战斗失利,原拟“建立川滇黔根据地”首先“赤化黔北”计划流产,部队一个多月来一直处于大幅度机动状态,非常疲惫而且减员很大。沿途虽然扩了不少红,但扩红容易也确实扩了许多,可逃亡掉队失散同样也很多——要让一个为吃顿饱饭而参军的农民成为一个有政治觉悟的坚强战士可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笔者在查阅此间的敌方档案时也发现:再渡乌江前后各部敌军关于俘获落伍掉队红军战士的报告一时间也增加了不少,其中还包括一些被俘或投敌的中下级干部的“匪情”口供。而在清水江边待机期间,红军总政治部曾经下达过一个“组织工作训令”,暂时撤销连队的“宣传队、列宁室干事会、墙报委员会、经济协助委员会”,强化“反逃跑十人团”的工作,要求“十人团每班必须有一人,……应特别积极帮助连指导员对个别政治落后分子和新战士进行政治解释教育,解答其疑难,解决其困难,使部队更加团结,巩固来消灭逃亡、掉队、落伍及个别投敌现象”。(18)
  减员很多跑路很多确实很影响部队的情绪,“走到哪里才算个头”的疑问在许多红军指战员头脑中都存在着。据时任中共中央秘书长的刘英老人回忆:“在当时,毛主席既没有后来那样的绝对权威,大家对毛主席的战略思想也还没有完全领会,所以上上下下虽然服从命令听指挥,但对四渡赤水这一段也有不同意见,主要是围绕着走路还是打仗”。而入滇前后甚至连“三人军事小组”的成员王稼祥都觉得问题很大,还跟张闻天唠叨过“这么着老打圈圈不打仗恐怕不是办法”,张闻天随红三军团行动时,红三军团军团长彭德怀也向他反映过部队中“不被打垮也会被拖垮”的情绪,而耿介的张闻天则让他有意见待再开会时拿到会上去讲。(19)
  彭德怀本人实际上也有意见,这恐怕与他的几次建议未被采纳或完全采纳有关。
  林彪意见更大,这从他23日这天和此后几天里的建议电中或可看出他的情绪。
  其实毛泽东何尝是只想走不想打,只不过他所担负的责任决定了他要掂量的事情要比其他人多得多。中央红军现在就剩这几万人了,生存是第一需求,走也好打也好,都得服从这个“第一需求”!“创建川滇黔新苏区”的口号可以喊得山响,但要“创建川滇黔新苏区”,首先得自己能够生存下来。“创建川滇黔新苏区”当然好,但建立新苏区除了政策策略和斗争手段的主观因素外,还有两大客观因素具有不容置疑的决定性作用:时间和空间。当年的中央苏区也好,其他苏区也好,都是在“老少边穷”敌人力量相对薄弱或相当长时间光顾不到的地方发展巩固起来的,没有这个客观条件,力量弱小的红军恐怕连生存都成问题,惶论发展巩固?建立新苏区要打仗,打仗的目的也是为了遏制对手以换取生存发展时间和空间,如果对手本钱很厚,自己生存回旋空间太小,双方力量过于悬殊,那就得好好掂量了:这仗究竟打得打不得,是为了留下而打,还是为了再走而打?……
  从当时中央红军的状况和蒋公所下的本钱来看,“朱毛”就是要打,也只能是为了再走!
  1935年4月23日那天毛泽东就想打。
  这几天敌人追得这么紧,毛泽东也很想打一仗遏制一下追兵的势头——不管是走还是留,这追兵都不能老吊在屁股上。当晚22时,中革军委发出电令:“据已告敌情,孙(渡)纵队在我左侧后,周(浑元)三十六军、吴(奇伟)纵队在我后,十三师在我(右)侧后”,“我军因地形不利,未曾在兴(仁)、盘(县)路上取得消灭周(浑元)敌的战役胜利,现应攻占平彝(今富源)、沾益、曲靖、马龙地带,控制昆明东北要道,便于与追敌及新调动之敌作战。在向上述地点前进中应消灭阻我滇敌,对追敌则迟滞之”。部署为:“三军团为右纵队,任务在速占平彝(今富源)、沾益,消灭阻我滇敌”,“一军团为左纵队,任务在攻占曲靖,消灭阻我滇敌”,“军委及五军团为中央纵队”。(20)
  半个小时后林彪也致电中革军委,在提出建议同时也抬出了“弓弦”与“弓背”的问题:“⒈迅速脱离周(浑元)、吴(奇伟)、孙(渡),而力求消灭万(耀煌)师,如不利时,则在万(耀煌)师以北,即盘县(今城关镇)、平彝(今富源)以北活动,滇东北应留作我们万一在威宁以南及以东不能活动时之后退活动地域。⒉须尽可能避免走弓背路,而宁可对不大的敌人(守碉的),采取以一部监视掩护,主力取捷径通过的办法。(21)”
  如果中革军委半小时前那个“攻占平彝、沾益、曲靖、马龙地带”的计划能够兑现,那林彪的建议就很有价值,“力求消灭万师”也可能会有实现的机会,即或不能全部“消灭”能够歼灭或击溃一部也能起到震慑追敌缓和局面的作用。但“滇东北应留作我们万一在威宁以南及以东不能活动时之后退活动地域”实际上是不可取的:那是有金沙江流域阻隔横江遮断的狭窄局促的死胡同,“龙主席”后来认定的聚歼“窜匪”的理想场所。
  除非林彪此语中蕴含有“过金沙江进入川西南”的意思——那基本上是唯一的“退路”。
  估计林彪这会儿已经开始在盘算这事儿了。
  至于“弓弦”、“弓背”那番议论,不客气地说,那纯属毛头小伙的情绪渲泄。
  然而蒋公和“龙主席”的确也不是什么等闲角色,象平彝(今富源)这种枢纽地带,“朱毛”瞅上了他们也盯上了。就在“朱毛”作出“攻占平彝、沾益、曲靖、马龙地带”这番部署之前的23日白天,蒋公、“龙主席”就已经在切蹉“朱毛”入滇后渡金沙江的路线问题了,而讨论中的涉及的关键地带,正是“朱毛”拟攻占的“平彝、沾益、曲靖、马龙地带”。
  23日午后,蒋公向“龙主席”通报了“匪情”及自己的判断与措置:“今午飞侦残匪约三四千,已在威舍渡河,其先头已到小羊场、蔑果树附近,我第二纵队正在跟踪紧追,离匪止十余里云。据此,匪必谋向平彝(今富源)经会泽偷渡金沙江,除令李抱冰(韫珩)师与万耀煌师本日由盘县燕塘经亦资孔直趋<平>彝堵剿,并令第一、第二纵队跟踪穷追外,望兄从速派队堵截。(22)”
  “龙主席”当晚就对蒋公判断响应了一把,而且显得更加老谋深算:“现匪既到滇边,或窜回黔北,或经滇入上下川南,道路甚多,除盘江方面钧座既已派有重兵扼守,谅不敢窜扰外,至入滇境后窜逃方面有三:㈠为由平彝、宣威插水城(今六盘水市)、威宁与罗炳辉联络。㈡为由宣威、昭通直窜盐津、绥江。㈢为由沾益渡得泽河至会泽、巧家再渡大江。(23)”同时还饬巧家县长“尽数收藏船只”,且“如匪窜至会泽时,应即将船只全部设法销毁,以免资敌。”(24)。
  这是“朱毛”一渡赤水以来,“龙主席”再次向金沙江拉响警报。
  不管是蒋公那个判断,还是“龙主席”那三个预测,其关键枢纽都是平彝(今富源)、沾益等地,所以24日那天薛岳按蒋公部署驱动各部人马加快了步伐,对平彝(今富源)形成向心推进之势:湘军第五十三师李韫珩部向平彝(今富源)疾进,中央军第十三师万耀煌部除在平彝所(今盘县平关镇)、胜境关各留一部建碉守备外,亦向平彝城“堵剿”,吴奇伟纵队欧、梁两师及周浑元纵队其余各师均“尾匪向平彝城追剿”(25)。
  如此,就算“朱毛”能抢先进得平彝(今富源),想咬万耀煌一口也没了下嘴的地方了。
  实际上24日那天红一军团先头红二团在平彝(今富源)东南的营上附近与滇军独立二团李菘部遭遇。李菘是奉“龙主席”22日下午“着该团不分昼夜,兼程到羊肠营截堵(26)”的电令于日前从平彝(今富源)赶到这里的。那时节“龙主席”在滇境内基本上已经无兵可派,知道李菘一团之众难以承担“截堵”重任,唯恐其冒失丢了这仅有的本钱,便于24日凌晨专电平彝县长周怀植转告李菘:“该团到达羊肠营后,与匪接触应特别审慎,目的是牵制匪人前进,纵有进退,无关大计。与友军未取得联络以前,不得正面攻击,以免危险。尤需防匪人之两翼包超(抄),是为至要。(27)”
  结果李菘真就有那么冒失,而且真就着了“匪人”那“两翼包抄”的道。
  24日晨,中央红军主力左纵队红一军团与军委纵队合为一路,由黄泥河地域经牛场、沙寨、富村、白石岩,进至营上东南、块择河东岸的海丹,前卫红二团则越过块择河向曲靖方向前进。刚一过河,即发现敌情,龙振文、邓华即令前卫展开战斗队形搜索前进。
  16时,战斗在白龙山下的杨梅垴打响。
  李菘确实也算有点胆量,他将一个连置于杨梅垴,一个营置于杨梅垴后面的白龙山,另一个营则在白龙山主峰以南的九弯十八拐的大路北侧和磨盘山上设访,另两个连则在民家村作为预备队,形成多层防线。刚一开始,红二团真还啃得很是费劲,折腾了半个多钟点,连续冲击3次,方才拿下杨梅垴,而拿下杨梅垴又遭白龙山上严密火网的拦击,猛攻数次依然劳而无功。
  黄昏时分,龙振文、邓华决定以正面佯攻掩护两翼包抄夺取李团阵地。当晚21时,红二团两路迂回部队正面佯攻的掩护下,利用夜暗越过深沟巨堑,悄悄接近白龙山主峰两翼高地,尔后突然发起攻击。
  结果一击奏效,两翼包抄很快得手,白龙山主峰失去倚托很快也被拿下。
  招架不住的李菘当晚便率残部逃往糯冈。
  当日,奉命夺取平彝(今富源)的右纵队红三军团由富村的小坝进至大河的恩乐一带宿营。后卫红五军团、干部团和红五团则从阿依开始,节节抗击尾追而来的滇军孙渡纵队安恩溥旅和周浑元部先头部队,当晚将敌阻于小羊场一线。
  是日晚,红五军团全部接替干部团、红五团防线,以战备恣态宿营于富村东南的沙寨。
  同日,刚从北盘江上游渡江的红九军团也进入平彝县(今富源)境。
  至此,中央红军全部进入滇境。
  


  

  红九军团一路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主力那么多麻烦。
  两天前中央红军主力接近滇黔边境准备入滇之际,红九军团也进至水城(今六盘水市)境内的以宗(亦称野宗)附近,准备从盘江桥过江。但此刻盘江桥有黔军犹国才部一个营的踞险防守,为避免强攻可能付出的重大伤亡,罗炳辉何长工便决定另觅渡口过江。
  那段时间红九军团一路“打土豪”给群众分粮分盐,消息不胫而走到处都播下了口碑。参谋长郭天民到群众中去请教路线时,群众都把红军的事儿当自己的事儿一样盘算来议论去。说来说去突然就有人一拍大腿嚷嚷了一声:“要过江,得找王三爷!”
  这位王三爷是个“干人”,干得受不了就去贩点鸦片。跑鸦片小生意要躲官府也要躲各路绿林豪杰,所以此人常行人所罕行人所难行之路。郭天民被群众带着找到王三爷说道了一番道理,又将缴获的象牙烟嘴拱手相送。这一来就把王三爷哄得十分欢喜,本来那些罕为人知的道路是自己保密半生赖以生存的看家本钱,可“红军大官”这么客气这么看得起自己这个“干人”,他也毫无保留地把一肚子的秘密掏给了郭天民。郭天民脾气暴燥人称“铁匠”,这会儿却眉开眼笑成了弥勒佛,马上了报告罗炳辉何长工拉着队伍跟王三爷就一起上了路。
  王三爷把红九军团带到了北盘江上游一个叫做“虎跳石”的地方,这一段江面狭窄江中怪石耸立,在怪石之间搭上木板便成了过江的“便桥”。就这么着,人从“”上过,马在水里游,红九军团顺顺当当地过了北盘江。
  过了北盘江罗炳辉何长工原拟直接南下与主力会合,但此刻周浑元纵队第十三师、第九十六师正向盘县疾进,遮断了红九军团南下去路。罗炳辉当机立断即令转向西进,进入云南后再找机会与主力会师。红九军团遂以日行百里的急行军昼夜兼程,经普古、苏座、断江等地,于24日那天进入了云南的平彝(今富源)县境。
  这两天“龙主席”已经看出,“歼灭该匪千载一时之良机”已经错失,“朱毛”入滇已成定局,自己的措置都成了“贻人以讥”的笑柄。于是又把一腔“恨铁不成钢”的愤懑朝下属们撒了过去,训导刘正富“即勿呆守兴义,坐失良机(28)”,斥责孙渡“处置尚合机宜,运动不免迟缓(29)”、“若顾惜兵力、按站前进,似近送行,则徒劳无益也。(30)”
  24日蒋公已得知“朱毛”进入滇境的消息,一大早又向“龙主席”念叨了一番他的“匪情预测”和相应措置:“据弟判断,匪必由平彝(今富源)经宣威、威宁再向西渡江或转赴毕节入川渡江,故此时望令驻威宁部队速向宣威移动,并令其不必防宣威城,而在其通威宁要道上扼要堵截,或设伏腰击反能生效。(31)”
  那会儿“龙主席”根本就派不出队伍来了,蒋公这电报很有点调戏人家的意思。好在中午时分李韫珩电告“龙主席”,其第一五九旅第三一五团莫嶽中部当晚可到平彝(今富源),这才让“龙主席”狠狠地舒得一口长气,当下又向李韫珩一番千恩万谢:“贵部远道星驰,行进甚速,劳苦功高,良深钦佩。除已电滇境各军政官长就近招待协商并饬捡送地图外,特电欢迎。(32)”
  那天晚上,除湘军第五十三师一部进抵平彝(今富源)城外,周浑元纵队第十三师万耀煌部亦进至分水岭、乐民所、燕塘、亦资孔之线,吴奇伟纵队欧、梁两师分别进至保全堡(今保田)、乐民所,而衔中央红军尾追的孙渡纵队先头安恩溥旅进抵沙寨附近,继进各部也红板桥、猪场、马别桥、风塘一带。
  24日晚毛泽东等大致获悉了这个敌情——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李韫珩部的莫嶽中团实际上已经进了平彝城(今富源),遂决定对日前部署作出修订。23时,中革军委下达25日行动部署:“敌李抱冰五十三师由盘县向平彝(今富源)急进;周浑元敌4个团在沙寨(似有误,应为沙寨以北)向平彝(今富源)急进,另4个团进至沙寨以南(似有误,应为沙寨东北),亦向平彝(今富源)急进;滇敌安旅向我右翼跟追;敌吴纵队、滇敌鲁龚两旅则有在周敌之后向曲靖追我之可能。因此,我军决于明25日迅速脱离追敌,向沾益、曲靖前进,并在有利时回击敌一部。三军团先遣团于26日早占领沾益,其主力期于27日早赶到沾益;一军团准备26日占领曲靖;军委纵队到沾益分县,从其以东转到西 北地区;五军团随军委的前进,其后卫团,须尽力阻滞追敌,并吸其追敌向平彝(今富源)。(33)”
  一小时后,中革军委还专电日前提出“打万”建议的林彪:“据情报,敌调布重兵于水城(今六盘水市)、黔西、毕节、宣威、平彝(今富源)、盘县(今城关镇),我军不便打万敌与机动于平彝(今富源)及其东北地带,而应对沾益、曲靖线上要道,以便消灭追敌。你们明应坚决依规定路线,全部向沾益分县进攻,免拥挤交叉。(34)”
  军委通报的这个情况很准确,那天白天,蒋公基于“匪必谋向平彝(今富源)经会泽偷渡金沙江”之判断,已急调黔军第一0二师柏辉章部、第一0三师何知重部(35)向威宁“堵截”,川军郭勋祺部集中毕节。在他们身后黔西、清镇、安顺等地,还有从乌江东岸何键那边儿调来的湘军第二十三师(两旅六团制师)李云杰部和第六十三师(两旅四团制师)陈光中部,平彝(今富源)东北的确不是个好去处,而已无强敌的沾益、曲靖则是一片产粮的坝子,这池水完全可以蹚它一蹚!
  25日凌晨,中革军委又在日前23时电令的基础上作出专门部署:
  
  甲,昨24日与我干部团接触之敌似为滇军刘旅(实为安旅),其安旅(实为刘旅)亦由四营经黄泥河追我,吴(实为周浑元)敌九十六师由猪场向保全堡(今保田)追击,三十六军(36)先头达保全堡(今保田)以北,将经燕掖(应为燕塘)直取平彝(今富源)或宣威五十三师及十三师主力均直赶平彝(今富源),估计敌以重兵赶集宣威平彝(今富源)而滇敌则有向曲靖追我之可能。
  乙,我军决放弃平彝(今富源)行动,改集沾益、曲靖求与滇军追敌作战。
  丙,今日部署如昨23时电令,唯一军团必须与全部集结沽益分县,不得再分散,先遣团不必派,三军团必须通过平彝黄泥井<河>大道以西,军委纵队、干部团及五军团在沾益分县东北以便与一、三军团联结而便作战机动。(37)
  
  那当口中革军委决心要在此沾益、曲靖间打个好仗,四渡赤水期间诸敌环伺仗不好打,西进云南期间追兵甚急地形不利仗也不好打。现在进到滇东,威胁减少而自己行动方向选择余地增大,要能打一个好仗,局面很可能就会大为改观,最起码奔波了几个月的中央红军可以在曲靖、沾益间相对富庶地区的获得一个喘息和休整的机会。考虑到当时上上下下的许多牢骚和情绪,中共中央还专门发出了一个“万万火急”的“紧急指示”:“最近时期是我野战军同敌人决战争取的转变战局的紧急关头。首先要在沾益曲靖白水地区消灭滇敌安旅。以我们全部的精力与体力去消灭万恶的敌人,一切牺牲为了目前决战的胜利,是我野战军全体指战员的唯一的铁的意志。在这一意志之下,中央相信你们对于中央与军委所提出的意见,决不会妨碍我们内部的团结一致与保障军委命令的坚决执行。(38)”
  此间中革军委还下达了作战命令,命令对中央红军面临的形势和军委意图作出了说明:“由于我们现在争取了的有利地位,使我们有进入一个新的有利地区,即云南东北地区。并在这一地区内消灭敌人取得新的发展局面的可能。这一地区是战略机动的枢纽。背靠西北天险,便利我们向东及向南(包括黔边及南盘江上游)作战,在不利与必要时亦便于向北和向西转移。但严重的任务是消灭敌人,开展局面。(39)”
  不难看出,毛泽东在此掂着一张底牌:打还是走,主动权已操于我中央红军之手。现在我们“背靠西北天险”——“西北天险”,金沙江是也,打得好,我们就有“向东及南作战”的机会,打得不好或“必要时”,我们就“向北和向西转移”——过金沙江是也。
  而不管是“向东及南作战”还是“向北和向西转移”,屁股后头都不能紧吊着一大堆追兵。
  所以嘛,底牌在握,那就抖擞精神打它一家伙再说!
  关于当前敌情,命令也作了介绍和分析:“由于我们的行动已引起了大的敌情变动。目前敌以李云杰趋黔西,郭(勋祺)纵队趋毕节,周(浑元)吴(奇伟)两纵队趋威宁或平彝。李(韫珩)纵队(第五十三师与第六十三师)趋平彝(今富源)、盘县(今城关镇)之线,王(家烈)纵队何(知重)柏(辉章)两部在水城(今六盘水市)附近。敌之重兵均趋三省交界地区,目的在阻我入川南及黔西,周(浑元)吴(奇伟)李(韫珩)于达到后,并将向我所在地前进,孙(渡)纵队则紧迫的尾我西进,但云南内部空虚无强敌。(40)”
  军委的作战方略是:“我一、三、五军团必须乘蒋敌主力正趋云南东北,而滇敌大部距我较远的眼前数日时机,首先在白水、曲靖、沾益地域消灭滇敌的先头部队(其较强的4个团),以暂时顿挫滇敌的猛进,然后迅速进入另一机动地位消灭周(浑元)吴(奇伟)前进的一部,只有如此作战的胜利,才能解决开展局面的问题。(41)”
  很明显,中革军委这是要抓紧蒋公基于“匪必谋向平彝(今富源)经会泽偷渡金沙江”之判断而驱动各路人马赶往平彝(今富源)以北“堵剿”的短暂时机,狠狠掐一把跟追最积极的滇军孙渡部的安恩溥旅,尔后再瞅空子在周浑元吴奇伟那儿找找便宜。
  有研究者认为,“朱毛“这当间的“发展局面”=建立根据地。对此笔者很是不以为然,“发展局面”可以作多种解读,凭什么就非得是“建立根据地”?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自二渡赤水桐遵大捷以来,中革军委的电令也好,部署也好,用语非常谨慎,不到关键时刻,一般都不轻易言及直接意图——这跟那些要传达到每一个红军战士的政治宣传动员文字是完全不一样的。
  25日那天中央军各部都在往平彝(今富源)赶,下午时分蒋公还下了个“梗申手令”:“第三十六军明日应经亦资孔取捷径直达宣威,并限26日到达宣威为要”,那意思就是赶在“必欲偷渡金沙江”的“朱毛”之前,绝了他们的念想。而薛岳则把周浑元催得更急:“如孙(渡)纵队确已由黄泥河尾匪追剿,则兄25日务兼程赶至亦资孔,转向宣威急进”(42)。如此,能向沾益、曲靖跟追中央红军的就只有中央军万耀煌师一部和滇军孙渡部了——尤其是孙渡纵队的先头安恩溥旅,要再往西多跟追一点,差不多就是孤军突出的位置了。
  毛泽东等瞅上这个战机想灭了安恩溥,那还是有充分依据的。
  反正西去无强敌,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嘛。
  然而安恩溥还是躲过了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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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1:中央红军威逼昆明抢渡金沙江行动要图

(1935年4月24日~5月16日)
威逼昆明巧渡金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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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龙云为红军入盘江再次建议严令各部努力围攻》,《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23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蒋中正告龙云滇边已配备十团以上兵力请勿虑》,《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24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龙云饬孙渡努力图功》,《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26~第132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4)《龙云复电刘正富令向黄泥河移动》,《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25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5)《剿匪军第二路军黔西——滇北——川南间地区追剿朱毛股匪经过详报》,《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45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6)《蒋介石令龙云饬刘正富旅向顶效前进》,《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23~第1324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7)《军委电示》,《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2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8)《红军战士回忆红军在黔滇边》,《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35~第133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9)《刘正富为红军分三路向兴义前进请示行动》,《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28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所注。
  (10)《龙云指示刘正富如红军不攻兴义即勿呆守》,《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1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所者加注。
  (11)《孙渡为所部超前堵击红军不易复龙云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32~第1333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12)《龙云命李菘团赶赴羊肠营截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3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3)《龙云请令兴仁部队截击》,《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2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4)《蒋介石复龙云养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3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5)《龙云将泸西飞土江船只毁坏并调防团防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33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6)《剿匪军第二路军黔西——滇北——川南间地区追剿朱毛股匪经过详报》,《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46~第134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17)《4月23日5时军委电令》,《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7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8)《红军总政治部下达连队组织工作条例》,《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164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9)刘英《我和张闻天命运与共的历程》第70页,中共党史出版社1997年8月版。
  (20)《朱德关于我军攻占平彝、沾益、曲靖、马龙地带的行动部署》,《红军长征·文献》(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第318页,解放军出版社,1996年9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21)《4月23日22时30分林彪向军委提出目前行动的建议》,《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22)《蒋介石因红军将向会泽渡江令龙云派队堵截》,《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23)《龙云复蒋中正梗未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3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24)《龙云再令巧家县长尽数收藏船只》《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3~第1384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5)《剿匪军第二路军黔西——滇北——川南间地区追剿朱毛股匪经过详报》,《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48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6)《龙云令李菘团赶赴羊肠营截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8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7)《龙云令李菘团不得正面攻击》,《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3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8)《龙云指示刘正富如红军不攻兴义即勿呆守》,《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1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9)《龙云命龚鲁两旅取道兴仁桥马别河追击》,《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0)《龙云令孙渡严饬龚、鲁两旅兼程追击》,《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1)《蒋中正饬威宁部队向宣威移动》,《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8~第138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32)《龙云欢迎李韫珩部到滇》,《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3)《4月24日23时军委作出25日部署》,《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34)《4月24日24时军委致电林彪》,《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8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本书作者加注。
  (35)黔军此间已被改编,番号亦被统一。
  (36)周浑元纵队第五师、第九十六师原为第三十六军(周浑元任军长)所辖部队,吴奇伟纵队第九十师、第五十九师原为第四军(军长吴奇伟)所辖部队。
  (37)《总司令朱德下达红军改向沾益、曲靖集结与滇军追敌作战的指示》,《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99~第134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38)《中共中央关于消灭沾益曲靖白水之敌转变战局的紧急指示》,《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40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9)《军委下达消灭曲靖白水之敌的命令》,《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400~第1401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40)《军委下达消灭曲靖白水之敌的命令》,《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401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41)《军委下达消灭曲靖白水之敌的命令》,《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401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42)《剿匪军第二路军黔西——滇北——川南间地区追剿朱毛股匪经过详报》,《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348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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