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2009年：恐惧，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特征

刘伯松

 圣诞节，一名23岁名叫奥马尔·法洛克·阿都尔牧塔拉（Umar Farouk Abdulmutallab）的尼日利亚男子，企图炸毁美国一架飞往底特律的西北航空公司253号航班，但是被警觉的同机乘客及时制服，278名乘客和11名机组人员逃过一劫。这件事已经在国际社会引发高度关注，西方多国机场也都加强了安全措施。顿时，热闹的节日氛围被恐惧冷却了许多。

 也许大家还记得2000年吧？当时全球都紧紧张张地每一分每一秒在等待着千禧年的开始，家里的清水和食物准备好了吗？会不会断电？电脑会不会“中毒”？银行存款会不会消失？飞机会不会掉下？……？人心惶惶，政府更动用所有措施以防万一。最后那个叫着所谓Y2K的却没有亮相，虚惊一场。但恐惧一词从此“深入人心”，成为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标志。

 21世纪第一个十年始于恐惧，也终于恐惧。

 这些恐惧不少是起源于美国，但如病毒那样，蔓延至发达国家，一些发展中国家也感染了。

 2000年代有那些恐惧呢？网络股（dot com stock）崩溃、911世贸双塔袭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反恐战争、巴厘岛、马德里、伦敦和孟买炸弹、炭疽（Anthrax）攻击、印度洋海啸、大胡子本拉登、卡特琳娜飓风、非典型性肺炎（SARS）、禽流感（avian flu）、校园枪杀、金融海啸、政府巨债、北极熊溺死、H1N1流感，等等，等等。2000年第一个十年是充满着恐慌的10年。

 此外，就算在经济繁荣和稳定时期，也有莫名其妙的恐惧。比如，中国崛起，尤其在经济发展和复苏的惊人表现、全球受益无穷，最低限度“解决了”不少人生活上的物品需求，但却引起“中国控制全世界”的非理性恐惧。

 但因为有了恐惧，人类才会采取各种防御，避免未来更多的恐惧。于是，有人说，恐惧是人类生存的最好工具，它让我们清醒、反省和警惕，并对未来的一切更加谨慎、更有计划，这样可以避免很多可以避免的种种惊慌。

 那么，10年的恐惧和惊慌到底给了我们什么教训？如果人类过度的贪婪、政府过度的傲慢、环境过度的破坏是这些恐惧和惊慌的主要根源，那么我们对自己的生活方式、对政府的期望、对环境的态度有没有改变？而且知道教训和得到教训根本是两码事。换句话说，上了课并等于学到什么东西。

 10年的恐惧、10年的惊慌，天然的、人为的、心理的；个人的、群体的、国家的，总结一句：我们活得实在太累太累了。

 如果我们仔细观察和思考，我们将会发现，归根究底，许多恐惧和惊慌都是由于人类对事物和事务的不解、拒解和误解，而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和猜疑，一种脆弱性的意识。同时，我们面对这些无形的诸多挑战，不是无能无力去了解去控制，就是无头绪地勇往前进，于是任何一些风吹草动，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便出现了。

 如何克服这些弱点确是人类当前和未来的巨大挑战。在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之中成为美国总统的富兰克林·罗斯福有句名言提醒我们：“我们唯一恐惧的就是恐惧本身--一种莫名其妙、丧失理智的、毫无根据的恐惧，它把人转退为进所需的种种努力化为泡影”（1933）。

 总而言之，在短期间内，如果我们不在这方面认真和严重的进行思考和改变，2010年很可能也始于恐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10年将会比以往10年更加恶化和严峻的。

 21世纪第二个十年将是怎么样的一个十年呢？2019年12月便可分晓。因此，在我们今天向2000年代说“再见”时，我们非常希望2010年开始将是一个节俭的、谦虚的、环保的10年；但路途遥远且艰难，经济的、政治的、环境的路标都在警告着路人：小心！前面的道路又弯又滑。（写于2000-2009年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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