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观的“五四”——造反有理

云淡水暖



关于五四，解读甚多，但发出解读声音来的，却未必是甚多的一群，《新京报》策划了一个“五四答卷：五四运动90周年纪念特刊”，草民以为是什么民众调查之类，翻开一看，原来是“约请了许倬云、陈平原、谢泳、林贤治、孙郁、丁东、智效民、肖复兴、刘兵、龚鹏程等当代人文知识分子，来盘点中国近九十年来人文思想领域的收成。”（《新京报》）。

与之相映成趣，“新浪嘉宾访谈”栏目报道“为纪念五四运动九十周年，日前在五四运动的发源地-北京大学特别举办“五四与中国现当代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来自国内外近百名学者齐聚燕园，探讨五四精神以及新文化运动。”

“答卷”由“文人知识分子”们来做，“精神”由“国内外近百名学者齐聚燕园”来探讨，看来“解读”的平台一如既往。

按照钱理群大师的说法“现在这些年一直有一个思潮，就是把五四解释为五四传统和爱国主义传统，五四传统等同于爱国主义传统，这个有一定的道理，但不够准确…”。为什么呢，因为五四精神遭到了“挤压”，而且不止一方面的“挤压”，有“文化保守主义的想法，或者叫民族主义思潮。认为五四是用西方的思潮——科学、民主、启蒙来批判传统。”，还有“有些人在批判普世价值，认为科学、民主、自由、人道等都是资产阶级的，因此我们必须加以拒绝。”。

钱理群大师的说法有点令人头晕，“文化保守主义”=“民族主义”的公式似乎不太成立，主张“克己复礼”的，往往又可能同时是主张“西式普世价值”的。还有，不知道谁在认为“认为科学、民主、自由、人道等都是资产阶级的”，如果是指人们反感把“普世价值”由西方、特别是由美国“专美”的就是“都是资产阶级的”的话，这本身就是一种误读。

比如，自由资本主义经济主张“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那么，这里头就有大量的不“民主”、不“自由”、不“科学”，被认为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将的鲁迅早就说过，“美国的石油大王何曾知道中国拾煤渣老太婆的辛酸，贾府的焦大绝不会爱上林妹妹。”，美国的石油大王的“自由”，与中国拾煤渣的老太婆的“自由”，在实现程度和形式上肯定完全不一样，石油大王有买下一块油田的自由，拾煤渣的老太太恐怕连拾煤渣的自由都是有限的，比如，警察会驱赶。

知识精英大师们在象牙塔里呆久了，在抽象思维中漫游惯了，就幻觉会有什么普天之下，莫非“价值”的东西。但是，正如所有的数理方程和公式、定理都是有边界、有条件的一样，人文理论的建立，也要有边界和条件。比如，中国人民、特别是百万翻身农奴认为，结束西藏野蛮、落后、黑暗的农奴制，就是“普世价值”的体现，央格鲁撒克逊的子孙们却不这样认为，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宣扬，破坏了达赖们在西藏统治的“原生态”，就是“破坏普世价值”，这两种观念，总是弄不到一块儿。

草民以为，纪念五四运动，恐怕还是要先考察五四运动本身。五四运动历史背景，是欧美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在资本主义发展的海外贸易加武力扩张期，为夺取中国的经济、领土控制权，自1840年以来，先用鸦片，后用大炮，送来了弱肉强食的“普世价值”，搁今儿个的概念，就算是向中国贩毒，对中国抢劫。加上中国晚清封建统治的万能、腐败，一直把中国变成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惨状。

中国的热血青年想来想去，总想找到一条民族复兴的道路，毛主席说“自从一八四○年鸦片战争失败那时起，先进的中国人，经过千辛万苦，向西方国家寻找真理。洪秀全、康有为、严复和孙中山，代表了在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找真理的一派人物。那时，求进步的中国人，只要是西方的新道理，什么书也看。向日本、英国、美国、法国、德国派遣留学生之多，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国内废科举，兴学校⑹，好像雨后春笋，努力学习西方。我自己在青年时期，学的也是这些东西。这些是西方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文化，即所谓新学，…帝国主义的侵略打破了中国人学西方的迷梦。很奇怪，为什么先生老是侵略学生呢？中国人向西方学得很不少，但是行不通，理想总是不能实现。多次奋斗，包括辛亥革命那样全国规模的运动，都失败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五四运动的爆发，是火山下的炽热岩浆运动的结果，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借口对德宣战，攻占青岛和胶济铁路全线，控制了山东省，夺取德国在山东强占的各种权益。中国作为“战胜国”之一，却被巴黎和会剥夺了捍卫国家利益的权利，而参与剥夺者全部是所谓的“发达国家”，也就是现在知识精英们所讴歌不已的体现了最初的“普世”的什么“宪章”、什么“宣言”、什么“协议”的诞生者们。

鉴于巴黎和会明文规定把德国在山东的特权，全部转让给日本。当时的北京政府竟准备在“合约”上签字，消息传回国内，5月4日，北京三所高校的3000多名学生代表冲破军警阻挠打出“誓死力争，还我青岛”、“收回山东权利”、“拒绝在巴黎和会上签字”、“废除二十一条”、“抵制日货”、“宁肯玉碎，勿为瓦全”、“外争主权，内除国贼”等口号。从而引发今天所说的五四运动，全国性的、有工农商学民众参加的运动一直持续到6月。

当年的《五四天安门宣言》中写道“夫和议正开，我等所希冀所庆祝者，岂不曰世界中有正义，有人道，有公理，归还青岛，取消中日密约，军事协定，以及其他不平等之条约，公理也。即正义也。背公理而逞强权，将我之土地，由五国共管，倚我于战败国，如德奥之列，非公理，非正义也。”

用今天的话说，中国人正盼着巴黎和会的召开体现“世界中有正义，有人道，有公理，”，也即是在盼望所谓“普世价值”呢，谁知道盼来晴天霹雳“背公理而逞强权，将我之土地，由五国共管，倚我于战败国，如德奥之列，非公理，非正义也。”。

怎么办，“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头万绪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造违背“普世价值”的帝国主义列强的反，造对内压迫人民，对外出卖国家利益的军阀、买办、封建势力的反。

由此，中国共产党诞生，1949年之后，将帝国主义势力彻底赶出中国，包括在中国西藏策动分裂的英帝国主义势力。

所以说，直观的五四，就是中国人民在青年学生发起下，一场轰轰烈烈的造反运动。当然，帝国主义列强和北洋军阀政府的强抢和叛卖引发的五四运动也证实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造帝国主义、封建主义、买办主义的反有理。